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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月不曾近女色,美人在前,柔弱可欺,心思不由又有些浮動起來。

他的視線落在了姚夏的身上,忽然見她髮鬢上一支金釵斜戴,明明是少女的髮式,從他的視角來看,卻像是被金釵挽成了嫁婦的髮式,讓人很輕易地聯想起她即將嫁為臣妻的事實。

這一次,理智到底還是佔據了上風,嬴莊不再多留,叫了張平,離開漱玉宮,上了輦車。

姬子輿從宮裡出來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他卻沒有回嬴莊賜的宅子,而是車馬轉道,朝著章閔的住處去。

以前同門治學,他和章閔的關係並不親近,那時他已經有了入秦的志向,而章閔是魏國人,魏國國力不弱,且重視人才,他沒有想過章閔也會入秦,先時他初來秦國,過得潦倒,並不願意拉下臉去拜訪這個昔日的師弟,如今雖然不算地位相仿,倒也走得近了些。

章閔對姬子輿的心情,大約也和姬子輿對他差不多,立場不敵對,而且經營方向不一樣,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願意自己在秦國多一個故交的,兩個人都是聰明人,所以也不用像章閔對蒙威,姬子輿對嬴莊那樣,反倒有種別樣的坦誠。

姬子輿主要還是為了農耕法案的事情,要來問章閔如今的戰局,法案實行之初,不能大幅度推廣,他是想在秦國剛打下來不久的土地上實行,假如連流民都覺得農耕法案好,在秦國國內推行起來就更加便捷了。

章閔自然是知無不言,過不多時,姬子輿得了想知道的訊息,酒還沒喝幾口,想起剛才在王宮裡聽到的事情,他也就當成閒話趣事,對章閔說起他那位軍中好友即將娶公主的事情來。

“聽聞是先王的嫡公主,上次嫁魏未成,師弟該是見過的,有失必有得,蒙將軍也是一位難得的英武男兒。”姬子輿說著,忽然見章閔變了臉色。

過了半晌,章閔才緩了過來,咬牙說道:“公主眼光獨具,蒙將軍確實是再好不過的歸宿。”

姬子輿覺得章閔的反應有些太大了,不過他於男女情愛上了解不多,不知道章閔整個人都瀰漫著酢的氣息,想到那日他在殿外見到的那位光彩照人的公主,蒙將軍既然對她關心有加,想來就是求娶的那位,他真心實意地讚歎道:“名將美人,確實般配。”

章閔覺得這天聊不下去了。

第17章 戰國縱橫

春祭過後,五禮齊備,只剩親迎大禮,比起上次嫁魏,顯然寒酸得多,嫁去齊國的那位公主帶走了不少宮裡早已為元嬴備下的嫁妝喜禮,蒙威沒有要媵妾,又少了媵妾的幾份嫁禮,假如真的是元嬴嫁人,委屈都要委屈死了,姚夏卻不覺得有什麼。

親迎禮十分繁瑣,蒙威換下了平日裡烏沉的盔甲,穿戴得十分華美,見人就笑,偏偏一直都不敢去看姚夏,直到發覺了姚夏的步子越來越慢,才微微低眼朝她看去,姚夏的雙腿已經跪得發麻,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些,蒙威連忙放慢了腳步。

去嬴姓宗廟拜過先祖,由嬴姓族老訓誡過後,臨到蒙家,按禮蒙威要先行一步,在家門前等候新婦,他卻做了一個稍稍出格的舉動,拉起姚夏牽著的絲綢一端,在樂聲唱和之中,帶她朝著家門走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

姚夏微微抬眼看向蒙威,蒙威的面龐有些發紅,當著賓客的面,他又不好對她說話,只得輕輕地拉了拉絲綢,繁瑣的禮儀過後,賓客在前堂宴飲,蒙威牽著絲綢,帶著姚夏走了一遍蒙家。

到新房的時候,蒙威的臉又紅了,這才低聲對姚夏說了從迎親見面以來的第一句話,“怕麼?”

姚夏微微地搖了搖頭,嘴角上翹,眸光溫柔,蒙威的臉更紅了,他推開新房的門,帶著姚夏進到裡面,將兩人牽著的綢帶系在房門的栓上,不甚熟練地打了一個結。

六禮完成,這就是新婚了。

蒙威有些無措,他之前離公主最近的一次,也就是被抱了一下,如今就要行周公第七禮,他只覺得心口鼓動得厲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乾巴巴地笑了一聲。

安靜的新房裡冷不丁響起一聲笑,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僵硬起來,蒙威更加無措了,姚夏站著沒有動,臉頰上浮現出了淺淺的紅暈,她今日盛妝華服,比平日多了一份美豔,含羞的樣子看上去越發動人。

蒙威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然而一轉眼看見姚夏的樣子,頓時就說不出來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