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雪低首垂眸,掩去眼底的遐思,淡淡地笑著,“沒有訊息那邊也算是好訊息了;對了,暖春如何安置了?”
“這,奴婢倒是沒怎麼關注;小姐若想知曉,奴婢這就去打聽打聽。”錦笙放下手中的針線,抬起頭。
“無妨,我也只是隨口問問。”洛傾雪罷了罷手。
“吱——呀!”
雕花紅漆的木門開合,發出清脆的聲音;姜嬤嬤抬腳走進屋內,“小姐,宋夫人和表小姐到了。”
“嗯,快請。”洛傾雪臉上仍舊淡淡的,嘴角朝上微微挽起一個急不可察的弧度,似笑非笑。
“是。”姜嬤嬤低下頭的瞬間,眸中詫異一閃而逝;錦笙卻是眸中帶著怒意,將針線放在一旁;“小姐,您的身子還尚未大好,大夫說了可不能太勞累;勞神傷身,您要不先歇著罷。”
馮素煙與宋芊芊進屋,聽到這話,臉上又那麼些許的不自在;不過倒是很快就消失無蹤了。
“今兒瞧著雪兒倒是精神多了。”馮素煙示意跟在她身後的暖夏、暖冬兩個丫頭放下食盒,自己則側身坐在床沿上,拉了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面色卻變了變,眉宇微微顰蹙著,;拉著她的手呵護地搓了搓,“雪兒可有覺得身子不舒服?怎地手這般冰涼,你屋裡這些丫頭怎麼伺候的,錦書和銀葉呢。難道都偷懶了不成?”
洛傾雪心中不屑地輕笑著,面上卻是不顯,只低著頭斂起眸底的波濤,不著痕跡地將手收回來,“姨母言重了,我呆在床上也沒什麼地方要她們伺候的;母親離世,她們也夠累了,是我打發她們去休息的。”
“表姐就是太心軟;你對她們太體諒了可不興,往日姨母總說,這下人就是下人,可不興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宋芊芊從食盒中取出一個湯盅,又分了白瓷薄胚纏枝繞碟的小碗,用湯匙攪了攪,遞過去。
馮素煙接過話茬,“那可不是,姐姐向來是極重規矩的;來嚐嚐這可是芊芊花了整整兩個時辰特地為你燉的,我還記得你以前最愛喝這梅釀官燕的,來嚐嚐味道如何?”
“……”洛傾雪瞧著那小碗裡,散發著梅釀醇香,略帶猩紅的絲絨狀物;輕聲笑了笑,“這,恐怕要辜負姨母和表妹的一番好意了。”
瞧著洛傾雪開口拒絕,錦笙趕緊補充道,“大夫說小姐身子虛弱,正所謂虛補不受;這魚翅燕窩什麼的,小姐可是萬萬不能吃的。”
“哦?是嗎。”馮素煙有些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將小碗遞給暖夏,“那雪兒可當真是該好好養著身子了。”
“有勞姨母掛懷了。”
瞧著馮素煙那欲言又止,卻偏又要做出一副她是很關係自己的神態;那模樣,可當真是好笑;不過她不開口,洛傾雪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
宋芊芊用手帕捂了唇,輕輕咳嗽兩聲,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柔弱,“表姐,你……可是還在生我和我孃的氣?”
那語氣,透著無辜,帶著委屈;竟好似給人欺負了般。
“芊芊這是說的哪裡話?”洛傾雪捂著唇,狠狠地咳嗽著,單手捂著胸口;面色瞬間變得蒼白。
錦笙見狀,趕緊端著茶杯上前,喂到洛傾雪唇邊,馮素煙伸手想要接過茶杯卻被她拒絕了,“這等小事還是讓奴婢做就好。”
“表姐。”宋芊芊貝齒輕咬下唇,雙眸溼漉漉的就那麼怔怔地看著她。
“芊芊這是怎麼了?咳,咳咳……”洛傾雪“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捂著胸口;無力地對著他們笑笑,語氣顯得越發的虛弱,“抱歉失禮了,只是我這身子,咳,咳咳……姨母和芊芊若是有事就先請回吧,免得將病氣過給了你們。”
馮素煙撅著嘴,眉眼間含羞帶嗔地瞪了她一眼,不顧洛傾雪的反駁拉著她的手輕輕摩挲著,“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姐姐不在了,咱們可就是最親的人了;還說這些客氣話當真是該打。”
“就是,表姐;你快別生氣了。”宋芊芊撅著唇,語氣嬌嗔又似是撒嬌般,“我娘也是不知那悟明竟是個不守清規戒律的酒肉和尚,若是知曉,我們定不會請他過來的。”
馮素煙趕緊連連點頭,隨聲應和著,“就是就是,雪兒姨母當真不是故意的;你可萬萬別跟姨母生分了。”
“……”
洛傾雪仍舊保持著半躺在床上倚著軟枕的姿勢,臻首低垂,眼底波濤盡斂;卻是頓時陷入了沉默,不再言語。這般誠懇的語氣,真誠的眼神,若是前世的她,定會不忍得立馬原諒了她們,甚至還會擔心自己稍微強硬一點的做法會不會傷害了這位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