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就想捂住她小丫小寶的耳朵,別被帶壞了。
一連過了幾天,陳珂是真受不了陳梅跟她們就一臂的距離跟著了,“陳梅,你走你的路,幹嘛跟在我們後面?”
“媽,我是和小聰過不下去了,你幫幫我吧!”
陳珂輕飄飄地看她,“哦,過不下去那就離婚吧,不難的,還有啥問題嗎?”
陳梅傻了。
“沒事兒我就走了,你以後別跟在我後頭,吵得我腦殼疼。”
“媽,你別走啊,我——”
陳梅目瞪口呆地盯著陳老太遠去的背影,這怎麼跟想好的不一樣啊?
陳梅如果有點自知之明她也不叫陳梅了,對她來說,就沒有她自個兒會妨礙別人的事,她想咋的就咋的,既然陳老太煩她,那陳梅就一定要再接再厲。
於是連放學回來,陳梅都在村口等他們了。
“陳梅同志,你信不信再跟在我後頭我立馬把李小聰叫回來跟你離婚?”
陳梅哭喪一張臉:“媽,我就接您回來你咋這樣說我?”
陳珂最討厭的就是陳梅這種只顧自個兒不想想別人的自私行為,你說你等著你累,那你別等啊,咋的給別人帶來麻煩還會你受委屈了?
“誰要你接了,我跟我孫子孫女沒你這礙眼的人堵村子口難道就回不來了?”陳珂對陳梅說話從來不婉轉,
“你不就想李小聰回來守著你嗎?他憑啥回來啊,就憑你啥事不幹,啥事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
陳珂冷冷睨她,“人一哭二鬧三上吊起碼長得美,有讓人憐香惜玉的本事,你呢?你長得還沒我好看呢。”
說完就走,等陳梅反應過來不知道還要怎麼鬧呢。
陳梅的確是等人走了才反應過來,哇地哭出來,怎麼會有那麼狠毒的人呢,說她都沒老太婆好看。
可陳梅不甘心,陳珂覺得主要原因還是閒的,陳梅同志又不幹活又不讀書,整天就和原先的知青一樣胡思亂想,病症比知青還厲害。
她這人的特點是,錯都是別人的,自個就是委屈,三十塊錢的彩禮錢呢也不想想她那花銷是不是三十塊都不夠;李小聰不回家呢也不想想她是怎麼把人逼走的。
李小聰就是個渣男,但陳梅也不遜色。
試驗小組組員們依舊保持每個月往魯山村寄信來,這個月的信鍾林同志,特意讓李衛國兄弟倆給陳同志看。
陳珂一看,明白了,裡頭講的是從他們那兒的縣城開始嚴打“投機倒把”,風聲鶴唳,凡是和買賣沾上邊兒的都已經落馬,尤其深城來的倒貨商販無一例外。
眼看年關又轉,明年就是七六年,陳梅的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終於在陳老太這兒得到了回應。
陳珂給陳梅出了個“好”主意:不是李小聰越來越不回家,越來越喜歡在外頭過了嗎?你就和以前一樣跟著他,然後把人縣管會的帶過去。
陳梅回想起被所有人指著鼻子罵的日子,訥訥:“媽,這能行嗎?要不你也一起去吧,小聰起碼不會說你。”
口丕。
“陳梅,你咋過了那麼多時間還是個白眼狼呢,就想小聰不罵你是吧?行,你也別跟了,反正就算小聰被人又抓住了他也不會回去跟你好好過日子的,多看你一眼都噁心,現在我看你都恨不得把早上吃的白煮蛋給吐出來。”
陳梅訕訕:“媽,我不就順嘴一說。”
“媽,能有用嗎?我把縣管會地叫過去,小聰不就被抓住了,會勞動三年呢,還是在北大荒。”
陳老太“恩”了一聲,問她:“那你是想讓小聰和外面的女人一直有聯絡呢,還是三年沒聯絡去北大荒改造?”
陳梅沒有絲毫猶豫的:“還是去勞動吧!”
說幹就幹,高小麗家的門被敲響,李小聰去開門的時候還沒縮好褲腰帶呢,於是都不用人對峙,直接打包送去北大荒。
三年勞動改造,李小聰都傻眼了。
李小聰和其他勞動改造的同一批,全部脫下好衣服,因為是夏天,穿得都是農村裡常見的老頭衫和棉外套,行李檢查過了才能帶走,任何會影響思想改造,勞動改造的物資都被扣下。
李小聰上火車那天,沒有人送他,只有陳梅送他了。
陳梅扯著李小聰,不看他淡漠的眼神,委屈地說:“不是我要去抓你的,是你媽,看不慣你。”
誰信?他媽都恨不得和他脫離關係。
陳梅難受地說:“小聰,我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