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這精靈族受不得烈日罡風,不大舒服,便將他提了起來,打橫抱在懷中說道:“我方才下去替你向校長辭職了,他叫我去你辦公室裡收拾東西,不過你這主人不在,我不好擅自翻動,請你陪我下去一趟吧。”說著話身子已經直直地向地上落下。他降得太快,激得那罡風已從下面吹了上來,將二人的衣裳頭髮都吹得紛亂。費爾南汀本有一肚子的話要質問他,此時卻除了尖叫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直到二人平安落了地,他方才定下神來,把叫聲吞回了肚子裡。
雙腳甫一沾地,蕭展如便將自己變化成費爾南汀的模樣,還向他身前身後看了幾眼,以確定自己的變化並無遺漏之處。費爾南汀親眼看到了這番神奇的變化,驚駭得難以自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卻仍是止不住狂呼的慾望。只是蕭展如動作更快了一步,將手向他身上一指,把他變成了一隻白毛碧眼的折耳兔子。捏著他頸間的皮毛將他放在懷中,還笑著說了一句:“我早就覺著你們精靈族的耳朵如此尖長,倒似個兔子,變成這樣倒也與你的原形十分相似了。”
蕭展如自是樂在其中,手上不停把撫摸兔毛,沿著小路朝術法學院慢慢走去。費爾南汀此時心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升起了一種絕望和無力之感——他一直以為蕭展如至多不過是殺了他,可如今被變成了這種奇怪模樣,又被他牢牢把在懷裡,就算是世上最可怕的惡夢也不過如此了。他想喊,卻喊不出聲來,想動,卻被人牢牢抓住,那些學生和同事們見了他,也都只把他當作魔獸來看。難道他要一輩子都當一隻魔獸嗎,做為魔獸供這隻惡魔玩弄,恐怕死後也無法回到精靈城重生……正當他沉浸在幻想中難以自拔時,那令人恐懼的話音又響了起來:“到了,你看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快些收拾出來,我還要去你家中看看。”
“你到底要幹什麼!”話一出口費爾南汀便覺全身一鬆,原來他又變回了人形,而那個惡魔卻已不見了,他一下子迷糊了起來,以為剛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那個惡魔從來沒有回來過。正在高興時,空中卻又傳來了那讓他陷入無比恐懼的聲音:“快點收拾一下吧,我還有很多正事要做,不能陪你在這裡浪費時間。”
費爾南汀似從雲端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他見不到蕭展如,卻無法施魔法對付他,只好恨聲道:“我寧可死也不會回你那惡魔的地方,你要麼殺了我,要讓我歸服於你,絕不可能。”說著話,卻一直留心門窗的方向,想趁他不注意逃出這辦公室去。蕭展如對費爾南汀也無耐性,見他欲不從,便現了身形,也是和他一樣的精靈模樣,只一揚手,便將他收入袖中。自己卻把他辦公室中一應物品,除了桌椅書櫃之類,全數收到了袖中,轉身出了辦公室,裝作他的樣子,施施然離了學校。
出了校門,蕭展如又換回那身劍士打扮,也不再浪費時間叫費爾南汀替他指路,而是向行人打探他們三人的家在何處。那三人在多洛名聲極大,早被尊為英雄,所居之處也是人人皆知,並不費多少力氣。蕭展如到那兩家踩了點,便回到精靈家中靜待天黑後行事。
回到費爾南汀家中,他便化出原形,將這家主人放了出來,手卻不離他的脈門,牽著他在房中細細搜察,將所有與自己相關的東西都找了出來,收入袖中,又替費爾南汀收拾了衣物錢財,準備帶他一同回去。都收拾罷了,他才放開費爾南汀,對他說道:“雖是我私自做主替你辭了職,又要帶你離開此地,但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你從前若不與人一同偷襲我,如今我只怕早想不起你是誰,更不會再回來找你。你既然做下了事,便該有勇氣承受後果,我如今這樣待你,你卻須怪不得別人。”
費爾南汀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蕭展如見狀,便繼續說道:“你當初害我,自己其實也知是不對,只是被光明聖殿所迫,不得不爾,可是如此?那光明聖殿究竟有什麼好處,讓你們都這樣維護於他們,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俗話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不分好歹,濫殺無辜,就不怕神明降罪麼?”
“你,你還把自己說成好人,你分明是惡魔,所以光明聖殿才要除掉你……”費爾南汀只覺眼前這惡魔無恥至極,竟敢提到光明神,還說神會為他們除掉惡魔的壯舉降罪於他們,氣得連話也說不出,右手抓著胸口衣服不斷喘著粗氣。
“世人皆之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那光明聖殿早已不是能交通神明,承澤佈德之所,而是一□惡之徒營權弄私,欺騙黎民之地了。”蕭展如說此話時,神情一整,十分端嚴肅穆,身上又籠上一層神光,望之若仙。說出的話更是字字珠璣,不由人不信:“那光明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