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和達克院長用劍和魔法將那兩個惡魔殺傷……”
蕭展如坐在辦公桌旁的空椅子上,默不作聲地聽完了他的故事,才將身子靠近了他,狀似天真地問道:“那兩個人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嗎,為什麼要說他們是惡魔,還要殺他們呢?”
“不是的,他們是被光明聖殿所通緝的惡魔,是全大陸的敵人。再說,他們是惡魔,就算是沒有做壞事,惡魔也是惡魔,必須要除掉他們,你懂嗎?”費爾南汀聽他問的話有異,抬起頭來望向他的眼睛,然而他眼前彷彿夢幻,不,彷彿是出現了最可怕的惡夢一般,坐在椅子上的學生那張平凡無奇的臉,竟變成七十多年前,他們已經殺死的那個獨角惡魔的臉。費爾南汀簡直就要尖叫出來,可他卻發不出聲音,蕭展如已經提前一步下手點了他的啞穴。
此時蕭展如才問出了心中真正想問的問題:“那時你們為什麼要害我們,我們明明沒有做過任何壞事,就連光明聖殿,那時候也只是他們逼迫我們,我們卻是對他們處處容讓的。”費爾南汀想叫卻叫不出聲,想動也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被蕭展如拉上飛劍,直飛上九重雲霄之間。
蕭展如解開了費爾南汀身上的穴道,叫他看著腳下的雲層,淡淡說道:“我問你的話,你最好老實回答,如若不然,我就把你從這雲端推下去。就算你是精靈,我也不信你摔成一塊肉餅還能活著。”他說罷,便見到費爾南汀臉色變得比腳下的雲還白,額頭上滴下了豆大的汗珠,這才替他將穴道解開,問道:“你說實話,當時為什麼要對付我們。不要說是那爾遜和肯迪的命令,我與那個大祭司和那爾遜他們對過口供,並沒有人逼你們來殺過我們夫妻。”
費爾南汀緊盯著他的臉,不敢把視線往下挪,啞著嗓子說道:“你們在國立魔法學院裡上過學,如果讓人知道了,我們都會被光明聖殿處罰的,連整個多洛都會淪為坦斯那樣的下場,而我們這些老師也都可能會被處死……如果不殺你們,我們就要遭殃,我們也是沒辦法才去戰場上找你們的,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你能理解的,對不對?”
“我們就不會這樣。”蕭展如輕輕地說了一句,然後抬起眼睛看著費爾南汀,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和端穆都不會,拿別人的性命,換取自己的如意生活。”
迴轉
費爾南汀的臉色更加慘白,幾乎要變得透明起來。蕭展如看著他的面孔,便想起當初在學院時的種種情景,還有後來到為戲弄光明聖殿諸人追到多洛國時,他們那幾位朋友的傷痛之情。事過境遷,他當時也下不去手殺這些人,何況現在?他一手捧起費爾南汀的側臉,強迫他看向自己,朗聲說道:“我今日來不是為了向你報當日偷襲之仇,而是來勸你回頭的。你們被光明聖殿所迫,也是身不由己,我們早已懲治首惡,並無究辦協從之意。你若從此歸順於我,我們可將你帶回我家神殿,讓你越脫生死,不墮輪迴,再不必身不由己,去害自己不想害的人。”
“這只是你的藉口而已,我如果答應了你,就成了惡魔的幫兇,以後就只能依附於你們而活。你讓我背棄神,從此只能生活在不見天日的魔族中,倒不如現在就殺了我,我們精靈族是不會出一個依附魔族之人的。”費爾南汀用盡全身力氣,才讓自己不露出恐懼之色,義正辭嚴地說出了這番話,之後便閉上眼睛,等待蕭展如處置自己。
他既說出了這般求死之話,倒沒有方才那樣害怕了,神態又恢復了精靈族應有的淡泊和驕傲,身子也挺了起來,不復戰慄。等了許久,卻沒有等到自己意料中的痛楚,竟連鉗制他下顎的那隻手也抽走了。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聽著周圍毫無動靜,以為蕭展如已經走了,便睜開雙眼往四周看去,可不是窈窈冥冥,不見人蹤,獨有他一人站在雲端之上,相伴著朝日清風,碧空白雲。
費爾南汀雖然盼著蕭展如早放了他,或者乾脆殺了他,但就這麼一人立在白雲之上反比方才被轄制時更令他恐懼難當。他也不敢往下方望去,腳下一軟,整個身子便都伏倒在了雲間,又將手搭在仿若實質的雲朵上,五指用力,已陷入了其中。那雲竟然一直承託著他的身子,沒有去,直到太陽已向西方挪動了不知多遠,周圍突然響起了略帶疑惑和關心的聲音:“你怎麼了,站不起來了麼?”
這聲音初聽時有如來自黑暗最深處的惡魔之聲,而現在聽來卻似光明神的神諭。費爾南汀盡力抬起頭,看著他的臉,口中說出的卻是與心中所想完全相反的話語:“你不要再來誘惑我了,我寧願摔死,也不會屈服於你的!”
蕭展如見他還有力氣說話,就知他沒什麼大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