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與蕭展如便搬出了那爾遜家,入住三清宮後方丈內。這三清宮雖大體還似多倫的神殿,但也經林、蕭二人指點,建了些遊廊之類,庭中花木扶疏,怪石嶙峋,又有流水環繞,禽鳥下棲,不失道家清幽景緻。殿中所有房舍都由二人按心意佈置,大殿雕樑畫柱,幔帳高懸,又於壁上畫了九星二十八宿朝元圖,後面兩座小殿一者供奉四御、一者供奉本門教組洞玄真人。殿內日夜焚香,燈燭長明,兩旁不打眼處都設了功德箱,方便來進香的善信隨喜。
這三清宮雖然建了起來,可是殿中還沒有一個道士,灑掃之類粗重工作還要靠國王派來的僕人們做。兩人倒也不著急,只叫人把吉斯神殿的諾爾祭司請了過來,請他在這殿內遊玩了一回,又替他講解了這些神的名字和故事。凡是諾爾覺著與他所學不符的,就一概拿“這是神界的事,你一個凡人自然沒聽過”或是“這是神的語言,你是人類當然不懂”一類的理由哄騙了過去。諾爾自知,他雖然是個領祭司,可是對光明神的瞭解比一般人也沒多多少,更不曾見過神的真面目;而眼前這兩位神使是從神的世界來的,自然知道得比他多,說得也定然都是對的。故而他也不多想,憑那兩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從三清宮轉了一圈之後,臨出門時,林端穆便向他提了一句,想請他幫忙物色些虔誠而清心寡慾,願意一輩子侍奉神的青年。他們想收些徒弟,一來為在此敬奉諸神,二來好將自己所學的一些道法真義傳下去。諾爾聽後眼前一亮,說道:“這個很容易,請問神使閣下需要多少人,我可以去各地神殿調配,就連吉斯神殿的也可以調來。”
林端穆笑道:“多謝費心,不過有十數人也就夠了,再說,我們的弟子不一定要從神學院出來的孩子裡選,凡是有虔誠向道之心的,儘可以由他進來。只是請祭司閣下事先問清他們的志向,若是將來還要成婚,不能終身侍奉神的,這回就先不要讓他們來了。”
“沒問題,沒問題!”諾爾高興地搓著手:“我明天就帶人過來,保證都是虔誠的神之信徒,而且都會向我一樣,將一生獻給神明,絕不會結婚的!”
諾爾一走,蕭展如便把林端穆拉進方丈內,悄聲問道:“師兄,你看這個祭司可靠麼,他能帶來什麼好人?”
林端穆吃他按在蒲團上,起不得身,便將手攬住他的胳膊,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你莫非是受那些神官的騙多了,總信不過他們?其實我也並非信他,只是不用他的人,咱們自己開門招弟子,來的人也都是良莠不齊,用他光明神殿的人,至少都是純陽之身,又不怕他將來還俗,倒比招俗人進門方便些哩。再說,這祭司心中貪念甚重,此次定然要將他的心腹送到咱們手裡,即是和咱們綁在了一條繩上,來日咱們出了事,他們也難辭其咎。這樣一來,他們倒比咱們更要用心保住這神使身份,不能讓人瞧出假來,有他們幫忙,咱們也不必裝得太辛苦了。”
蕭展如此時已蹲下身來聽他說話,低頭細想了想,倒也有幾分道理,可是想起那爾遜和肯迪來,不免又說道:“要是讓那爾遜和肯迪幫忙收徒豈不更好,他們是咱們的親傳弟子,不找他們倒找外人,怕是要寒了他們的心了。”
林端穆搖了搖頭,順手將蕭展如摟進懷裡,雙唇蹭了蹭他的臉頰,在他耳邊答道:“那爾遜和肯迪認識的,不是宮中貴族,就是魔法師,那些貴族心浮氣躁,難學道法,而魔法師一則傲氣太盛,二則未必肯出家,倒還不如神官之流。說起來,要收徒弟原不該收這樣的,但這回招的人不過是管理觀中日常世務的,又不是就真當弟子了。若要招好徒弟,還是要待通道者多了以後,再慢慢挑選取,如今先急不得。”
他一說話,口中氣息便吹到蕭展如耳朵上,弄得他臉紅耳赤,掙扎著要起來。林端穆並不放手,反而將他身子往自己的懷裡貼了貼,一手撫著他的鬢髮,一手與他手指相扣,幽幽嘆了口氣:“自從咱們入世傳道以來,日日辛苦,遠不如在山中清靜之樂,而如今好容易道觀建起,想找個徒弟還需費如此周張。也不知何時才能將大道傳下,搏個返歸洞天,不墮紅塵。”
蕭展如與他貼身相偎,怎麼聽不出他話中無奈,只是傳道這般大功德,再辛苦也須做下去,不然豈非辜負了上天賜與他們的機緣?想到這裡,便也無暇嘆息,只仰起頭在林端穆下巴上啄了一下,算是安慰他,又問道:“明日那些人來了怎麼安排呢?”
林端穆摸了摸下巴,不太滿意地看了一眼懷中愛人,待他主動在自己唇上吻了一下後才答道:“明日就把他們安排去做執事,還須有五主十八頭,將全觀事務都管起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