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大魔導師,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爾遜擠上前一步,乾脆把著國王的手,板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陛下,您大概還不知道領祭司大人和我們的老師見面時是怎樣的情況吧?老師他就這樣沉下臉來,說如果他洩露了他們的行蹤,就一定會受到神的懲罰。這麼說的時候,外面本來是晴天,一下子變得陰雲密佈,大雨滂沱,一道這麼粗的一道雷光就打進了我家客廳,把一張硬木茶几打得粉碎。等到領祭司他們走後,我才去看了看那個茶几的碎屑,捻起來時已經成了黑色的粉末了。”他一邊說,一邊比手劃腳,虛捻著手指頭,向國王演示當時的情況。塔沙嚇得臉色蒼白,胳膊在那爾遜手中不停顫抖,只管斜著眼看那爾遜和肯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爾遜此時卻放開了國王的手,自己也顯出一副既害怕又無奈的樣子來,“陛下,雖然那兩位神使大人是我們的老師,但他們首先還是神的使者,請您千萬別做出任何可能令他們不悅的事情,否則神要撤回對多倫的寵眷也只是揮手之間的事。”
塔沙默默地點了點頭,過了會兒才慢慢地問他:“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釋出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將神使大人的訊息透露給外國。這樣的話,兩位神使應該會滿意了吧?除此之外,兩位神使還有什麼喜好,請你告訴我,好讓我再做些讓他們高興的事。”
那爾遜暗地出了一口長氣,然後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笑得就像多年前,他還在教塔沙魔法時,看到他能成功的釋放出一個五級魔法時一樣,充滿最溫柔的情感和最真摯的欣喜。然而他現在展露笑容,不再是為了塔沙的成長而高興;而是為了他成功地欺騙了這個他曾視如自己的孩子一般的國王,讓他按自己師父的計劃行事而高興。
在他身後,則站著與他同一立場,同一目的的肯迪。七十年來,他們經歷了太多,改變了太多,然而唯一不曾變過的,是對多倫的愛,是對王室的忠誠。儘管他們如今在欺騙自己的國王,欺騙全國的人民,但這種欺騙的首要目的,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讓他們不至於立刻成為全大陸攻擊的目標。即使他們不得不背棄光明神,改投到林端穆、蕭展如的門下,他們也絕不會背棄自己的國家,自己服務了近一百年的王室。
那爾遜不得不這麼想,因為他非常明白,自己的所為已經遠遠偏離了一個忠誠的臣子,一個虔誠的光明神信徒的標準。
那爾遜正在出神地想心思,沒聽到塔沙的問話,肯迪卻不似他那麼多煩惱,單純地在為國王不再給他們生事而高興,搶著答道:“我們的老師希望建立一座真正的神殿,就和您在他的魔法中見到的那種一樣,並親自將神的福音傳佈到多倫的每個角落。這是真正有利於國家的大事,請您多費心將他辦好。”
聽到肯迪的話,那爾遜才輕輕甩了甩頭,將自己頭腦中一切混亂的思緒都甩掉,仍然擺出最完美的笑容來,對他的國王說道:“正是這樣,陛下,請您裁斷此事。”
塔沙點了點頭,此事十分容易,沒什麼不可答應的,但是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大魔導師,兩位神使說過,要將神真正的福音散佈到多倫各地吧?那麼,你們能否代我傳話給他們,我希望能單獨聆聽神的福音。”
那爾遜和肯迪一同點頭,答應他回到家去便向老師提出這一要求,叫他不必著急,在宮裡靜候佳音即可。兩人回家後,便將塔沙的話轉達給了林端穆,叫他抽時間去見一見塔沙,不管講不講什麼,再哄他一次就好。林端穆正有意要開壇講道,聽說那國王愛聽,便答應了入宮之事。說罷此事,那爾遜又把國王要給他們蓋神殿之事說了,問他要蓋成什麼樣子。
說起道觀,林端穆便來了神,自去房中取了紙筆,揮毫潑墨,不過畫了一炷香工夫,便畫成了一副道觀圖,連詩都已題好,寫的是大曆十才子之一韓掬的《同題仙遊觀》:仙台初見五城樓,風物悽悽宿雨收。山色遙連秦樹晚,砧聲近報漢宮秋。疏鬆影落空壇靜,細草香生小洞幽。何用別尋方外去,人間亦自有丹丘。
畫上樓臺細細勾描,筆筆入微,雲斷天風,雨潤朝陽,老松細草直欲破畫而出,詩可為畫,畫欲成詩。題好後便將與兩個徒弟看,問他們可得建成如此道觀不。那爾遜和肯迪看了半天,覺得這房子畫得雖細緻,卻不像個神殿,裡面竟還種著幾棵從未見過的怪樹,樹枝上連葉子也沒畫,而是畫得細細的黑毛。肯迪便問:“師父,你畫的這是什麼房子,怎麼還是黑白的,顏色多單調啊。這種房子怎麼能供奉神,看著就不夠華麗。還有這個樹,連個葉子都沒有,還長著可怕的細毛,這到底是什麼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