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但最後都咬牙忍住了,並無一個開口說出要離開之話。這樣的骨氣倒也值得稱讚,可這山壁早叫他們削成直上直下的,若是那些人不肯走,將來留在此地缺少食水,定是死路一條。為了讓這些人不要為臉面害了自己性命,林端穆便將自己已將這聖殿連山整塊挖出,放到兩個大陸相交之處的事照實說了出來,祭司們先是不信,嗣後被二人帶到天上看了一圈,知道了自己的現實處境,其中不少人的話就不如剛才那麼硬氣了。
原來眾祭司留在山上一夜,雖沒想出應付林、蕭二人的辦法,但經過晚間的戰鬥,卻讓他們看出那兩人都非窮兇極惡之輩,甚至連敵人的性命也不肯輕易傷害。更兼他們在佔著各方優勢的情況下,還肯給眾人喘息休息的機會,任眾人自選前途。這種做法無疑非常愚蠢,但敵人若是這樣的人,對他們就非常有利了。眾人意見一致,都下定絕心不離開此地。他們堅持要留在聖殿中,那兩個人恐怕也不會逼迫他們,而待那二人離開大陸,這天下便又是他們的了。只要光明聖殿存在,就算失去多少聖兵、多少神官都不要緊,他們仍可靠著聖殿的威勢恢復元氣,重獲在大陸上應有的權勢。
他們能這般打算,蓋因未將林端穆所說“將山搬到黑暗陣營”一語當真之故。搬山是何等難事,就連光明神的記錄中也未有此舉,何況這兩個所謂的“神使”?可如今真的被二人帶上天去看了自己的處境,他們所有的謀劃和勇氣就都似被罡風吹散了一般。
大祭司癱坐在地上,眼角唇邊流露著難以抹去的苦澀,皺紋如水般沿著臉頰淌了下來,整個人彷彿一下子就蒼老了二十歲。其餘的祭司臉色亦不好看,也都不再如從前那般堅定地要留在殿中。林端穆見眾人都生出懼意,又問了一遍他們是否要隨自己下山去。出乎意料的是,雖有幾個哭著答應了下山的要求,以大祭司為首的數名神官卻都拒絕了。
他們都整理好了衣冠,面對林端穆與蕭展如淺淺地行了一禮,由大祭司答道:“沒想到兩位神使的魔法這樣高超……可是我們是光明聖殿的祭司,必須要和這座聖殿同生死共存亡,請你們將那些人帶走吧,我們只想留下來度過最後的日子。”
林端穆與蕭展如望向周圍已染上煙塵,甚至還有不少地方已傾塌的神殿,對這些人的選擇也只能感慨一聲。然而要讓這麼多人留在此地等死……蕭展如忽地一拍腰間飛劍,身化銀光消逝於空中。林端穆也能猜到他要去做什麼,便耐心地坐在原地等他回來,順便將自己在山崖外佈下的法陣講給眾人,告訴他們這山從今後只能進不能出,他佈下這法陣也是為防止將來黑暗陣營的人從此地借道攻擊光明陣營云云。
這當然是隨口胡謅,這麼高的山,又是直上{炫&書&網:www。ūмDтхт。сοм}直下,毫無借力之處,大軍要翻過來絕不可能。他的用意不過是要告訴眾祭司,他們要留在這聖殿中,除了等死實在再無他途,要讓人從外接應,仍如原先一般遙控大陸政局是絕不可能了。眾人領會到他的意思,心裡便又涼了一截,想到將來竟要被活活餓死在這殿裡,誰都無法淡然處之。正在眾人內心劇烈鬥爭時,林端穆忽地問起聖殿外的魔法陣如何開啟一事。大祭司神情恍忽,腦子更是不清楚,便將開陣之法教給了他,林端穆暗記於心,便當場試用此法,雖是自他這裡看不出什麼,但不久蕭展如便從天而降,證明此法非假。
蕭展如這趟飛得極快,不到一晝夜便從提蘭打了個轉回來,將先前交與那爾遜和肯迪的兩面雲幢要了一面回來。回來後他便將小旗交到大祭司手中,傳授了運用之法:“你們若要離開此地,只須手捻住這小旗,想著我二人形貌,便能飛到我們身邊。到時候或是要採買食物,或是要另尋住處,我們都會替你安排,若要再回這裡來,也可送你回來。只是這旗你們無法隨心使用,去不了別處,且若無我二人相送,這山外法陣你們打不開,離了這裡便再回不來了。”
給眾人留下一條生路後,他們也再無必要呆在這山上,帶了要走之人,乘劍一路往薩斯堡奔去,也將他們放在同一地方,教他們自行求生去便是。薩斯堡自來便是光明陣營的頭一道關隘,駐守人員複雜,卻不在任何一國領土之內,而算作了光明聖殿的廟產,這些人投了那裡,想必自有一番造化,林端穆與蕭展如便不再多管了。
不過兩日工夫,原先處處掣肘的光明聖殿便零落至此,也教二人平添了幾分世事無常的感慨。他們也未去羅耶斯,而是直接回了提蘭的三清宮,將此事從頭到尾告訴了兩名徒弟。那爾遜和肯迪聽到前半段時還時驚時喜,有些心悸,待聽到最後時臉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