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呆呆的望著手中光刀,突然意識到自己殺了人,一種無與倫比的恐懼感,使他渾身的血都凝固了。
「希律律」一陣馬嘶聲驚醒了他。
春江冷單手駕車衝了上來:「無心、無錯!快扶易將軍上車!」
大鐵棍呼嘯而過,巡捕們鬼哭狼嚎的倒下了,馬車絕塵而去。
「無心…你在哪兒……」易水寒從昏迷中醒來,低聲呻吟道。
「易大哥,你總算醒了!我們可都擔心死了。」無錯笑嘻嘻的湊了上來說:「姐姐剛才還說,你要是不醒,她就不想活了。」
無心恨恨的瞪了無錯一眼,轉身欲走,卻被易水寒拉住,只得尷尬的垂下頭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臉頰卻紅得好似擦了胭脂一般。
「哈哈,易水寒!還記得我嗎?」
易水寒循聲望去,在那張滿是疤痕的面孔裡找到了熟悉的影子。
「春江冷?你怎會在這裡?」易水寒詫異的問。
「是啊!冷大哥?你怎麼當了馬伕?」無錯也連聲的追問道。
春江冷哈哈一笑,朗聲道:「春江水月抄老子家,老子逃到鷹揚三叔家裡避難,不料引來了武思勉那魔頭,害了三叔一家,老子咽不下這口氣,乾脆毀容藏在車馬店,一直想找機會刺殺春江水月跟武思勉,苦於沒有機會,不料今天碰到你這小子,哈哈,易水寒啊易水寒!三年前,朱雀內戰,你曾饒我一命,我春江冷平生不欠人情,今天總算恩怨兩清了!」
說著話,馬車已經拐上了朱雀大街,城門就在眼前,眼看著就要逃出生天,無心、無錯喜形於色,春江冷也掄起了鞭子,沒命的催馬飛奔。
燈火通明的門洞像一隻熱切的眼睛,在四人的眼睛裡迅速放大,門外黑沉沉的夜幕與曠野,就是他們渴望的自由世界!
時近黃昏,寬闊的街道上人跡寥寥,一團白影自前面迎了上來,時遠時近,彷彿一團蒼白的鬼影。
春江冷抖起馬鞭,打了個響亮的鞭哨。白衣人卻彷彿沒有聽見,還是那樣不緊不慢的走來。
易水寒忽然抱住了無心,右手握緊了漆黑守護神,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那白衣人。藉著街兩旁人家的燈火,易水寒看到了他英俊的臉上凝結著陰森的笑容。
「借光--借光!」春江冷連聲吆喝,白衣人卻仍好整以暇的走來。
眼前驀地一花,春江冷心頭一凜,猛然勒住韁繩--這個下意識地舉動救了他們的命,一道目眩神迷的光華,就在此時自那白衣人掌心暴射而出,駿馬嘶鳴,轟然倒下,馬車橫飛出去,重重的撞在城牆上,成了一堆碎木片。
白衣人出手的剎那,易水寒抱著無心跳了出來,春江冷也拉著無錯及時滾落馬車,僥倖躲過了滅頂之災。
「轟!」城門關上了;城頭上,武思勉居高臨下,臉上露出了笑容。
執著火把的護國別動隊走下城頭,將四人團團圍住,同在圈內的,還有那個一劍斬殺奔馬、劈碎馬車的白衣人。
「奶奶的,跟他們拼了!」春江冷一橫大鐵棍,就要向前衝,卻被易水寒拉住。
「冷兄只管保護好無心、無錯姐弟,其餘的就交給我吧。」
春江冷不敢置信的瞪著易水寒。他不相信這個只比死人多口氣的男人還能作戰,可當他回憶起戰場上的易水寒是何等堅忍不拔後,就不再有疑問了。
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掌,春江冷沉聲道:「好兄弟!活下去!」
另一隻手加入進來,無錯哽咽道:「易大哥、冷大哥,我絕不會拖累你們的……」
「呸!說什麼喪氣話!」春江冷大力拍了下無錯的肩膀,豪氣干雲的道:「來吧,幫大哥把這群豬狗宰光!大家都會好好的活著離開帝都城!」說罷扛著大鐵棍,朝那白衣人走去。
這時,城頭上的武思勉忽然高聲道:「亮劍老弟,專心對付易水寒!逆賊春江冷自有下人收拾。」
亮劍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朝城頭打了個「隨便」的手勢,轉身朝易水寒走去。
「站住!還我馬來!」春江冷迎面一棍打去,白衣人視若無睹,也不見他如何躲閃,只是在那柄古色古香的寶劍上一拍,一道銀光迎上了大鐵棍。
「鏘!」大鐵棍被攔腰切斷。
「飛劍!」無錯失聲驚叫,他在大瘟皇處看到過類似的劍技。
易水寒面無表情的凝望著亮劍,長長吐了口氣,渾身傷痛彷彿都隨著這口氣排出體外,身軀標槍般筆直的挺立著,充滿了彈性與爆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