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璧華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嘴唇翕動,說起夢話來,恍惚是在叫傾城的名字。他應了一聲,睡夢中的李璧華好像聽見似的,嘴角綻開甜笑,復又睡去。傾城悄然起身,將一隻放在被外、壓著胸口的玉腕替她扶進被內,重新把被角掖好。
床前的花窗裡投進熹微的晨曦,又是新的一天了。
傾城站在窗前無所思無所想的出著神,心中無比的安寧。直到紅燭燃盡才恍然回頭,李璧華已經醒來,正含笑凝望著他。
「啊……真好,」她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夢裡想著你,一睜眼就看到你,我的小情郎回來了。」
「快躺下。」傾城固執而溫柔的扶著她重新躺下。
李璧華溫順的縮回被窩,又將他的手拉過去,緊貼著火燙的臉頰。
「可憐的華姐姐,變成病西施啦。」傾城撫摸著她的髮絲,憐愛之情從心頭漫溢位來。
「別提了,這該死的怪病,已經摺磨了我整整五年。」一激動,李璧華揉著心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很痛嗎?」傾城緊張的站起來。
「沒事,幫我拿痰盂來。在床腳,靠牆那邊。」
李璧華吐了一塊帶血絲的痰,氣色看上去好多了。
「怎麼樣了?喝點水吧。」
「已經沒事了,」李璧華接過茶杯,笑咪咪的說:「郎君,這些年想不想我?」
「怎會不想?傻瓜,別轉移話題,你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都是那個該死的刺客,據說叫鬼劍客--」
「鬼劍客!?」傾城臉色頓時變了,「是她傷了你?」
「嗯。當年楠姐和春江水月會戰於牧馬河,我帶著紅巾團前去援助,不料半夜遇見那刺客進營行刺,不小心吃了她一劍,心脈受了傷,至今也沒痊癒。怎麼,你認識她?」李璧華警惕的抓住他的胳膊,「難道是你的老相好?天啊,那我不是白白捱了一劍!」
「別胡思亂想,」傾城苦笑道:「我哪裡有什麼老相好!鬼劍客就是蕭紅淚,我們曾是朋友。」
「原來她就是蕭紅淚!」李璧華又氣又恨,「沒想到啊沒想到,堂堂帝國宰相會扮成刺客,我李璧華還真是三生有幸呢!」
「華姐姐,你想報仇嗎?」
「當然想!可是……」她神色一黯,「我自信武功不遜於她,可現在有傷在身,報仇恐怕沒有希望了。」
「我可以幫你治好。」
「那就快治唄,」李璧華白了他一眼,「怎麼著,你還想跟我談條件?」
「嘿嘿--」
「笑得好狡詐呀你,快說快說,你要我怎樣?」
「你猜?」
「啊呀!你要死了!『你猜』是我專用的啦,不許你偷學。」李璧華嬌嗔的橫了他一眼。
「華姐姐,治好了你的傷以後,你一定要找蕭紅淚報仇,這我不反對,但是,假如有一天你當真報仇雪恨,我希望你能放她一條生路。」
李璧華氣鼓鼓的瞪著他,頓了半晌,說道:「仇我肯定是要報的,她所給予我的痛苦,我一定要加倍奉還!」她斬釘截鐵的說。
傾城嘆了口氣,黯然苦笑。
「嘻嘻,小傻瓜,」李璧華捧著他的臉,柔聲道,「我答應你不殺她啦。哼,處處留情的壞小子,下次不許這樣了。」
「華姐姐,你真是太好了。」傾城將她摟在懷裡,上下其手親熱起來。
李璧華也早已情動,膩在他身上曲意逢迎。正在兩情繾綣的時候,李璧華又咳嗽起來,傾城忙縮回手來,拍著腦袋自怨自艾的說:「我真蠢!忘了你還有傷在身。」
「我沒事。」李璧華媚眼如絲的說,「過來,我要抱著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