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火焰甚至將荀季子手中的藤蔓也點燃了,那化蛇嘶叫一聲,拼命從藤蔓中鑽出來,快如閃電般遊了開去。
荀季子一愕,卻見火團中劍氣凜冽,甚至將烈火都劈成了兩半。他驚駭之下,飛身暴退,小腹卻還是一涼,被鋒銳的劍氣硬生生斬裂了半尺長的口子,鮮血奔湧。
火焰中,少丘宛如火神般昂然大步踏出,手上持著玄黎之劍!荀季子一聲怪叫,轟然一聲撞破了巫覡神殿的後牆,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他一走,少丘頓時支援不住了,撲通坐倒在地上。他適才不再壓制體內的天火,反而將它猛地逼出體外,一下子燒掉了藤蔓。這時體內除了虛弱無力,竟然通體舒泰,這才知道自己壓制天火竟是緣木求魚。其實元素高手若真被天火射入體內,第一反應就是將它逼迫出來,沒有人傻得一邊讓天火灼燒自己的經脈臟腑,一邊耗費元素力去壓制它。偏生少丘幾乎完全不懂元素力運用,只曉得你攻我防,天火烤,他便壓,不過這樣倒也有好處,那天火何等猛烈,在經脈臟腑內烤灼了這麼久,早已把他的經脈內臟烤灼得堅韌無比,簡直比銅鐵還要堅硬,對未來的修煉大有好處。
喘息了片刻,少丘勉強以長劍撐住地面,想站起來,不料玄黎之劍嗤的一聲直插入了地底,他撲通又摔倒在地。
“玄黎之劍過於鋒銳,用它當柺杖可不行。”巫禮淡淡道,“沒有什麼地面可以擋住它的劍鋒。”
少丘苦笑著站了起來:“你……你怎麼樣?”
“不怎麼樣。”巫禮道,“這一匕首倒罷了,但這葶苧丸卻厲害無比,我神巫之力已然消失,而且是不可逆的,根本無法恢復。即便不死,也是廢人一個了。”她閉目長嘆,由於葶苧丸使心跳加速,胸口的血液仍舊狂湧不息,“你趕緊走吧,荀季子不久便會帶人來。臨走前想報仇的話,便一劍斬了我。”
“我為何要殺你?”少丘詫異道。
巫禮睜開了眼睛,淡淡道:“你是金系,我是木系的大祭司,為何不殺我?”
“是這樣麼?“少丘撓撓頭,露出煩惱的笑容,一邊用元素力封住巫禮胸部的創口,慢慢把白玉匕首拔了出來插在靴子內,一邊道,“我不明白五元素為何要自相殘殺,難道金克木,金系就一定要將木系消滅光麼?嘿嘿,木系之人也得用金屬做的斧子砍下大樹造房子供他們居住,水系的人也得用土壤圍成堤壩讓江河不至於氾濫淹沒他們的家園!真是莫名其妙。好啦,我要逃走了,你走不走?”
巫禮身子一顫,露出深思之色,竟沒有回答。少丘又問了一遍,她才道:“我已經成了廢人,留在暘谷有什麼用?你把我帶出暘谷吧,十八年了,我起碼要留這條命見見我的孩兒。”
少丘想起自己喪身於火山噴發中的父母,心中湧起陣陣的淒涼,居然羨慕起那個從未謀面的木之血脈者了:“他(她)雖然十八年未能與父母見面,卻至今有一個深愛他(她)的母親在惦念著。而我,從此以後就要孤零零地一個人面對這神秘難測的大荒世界了……”
他躬身背起巫禮,慢慢走出了巫覡神殿。
第一卷終
炎黃之卷
第一百零六章 濟水血戰
暘谷之內燈火通明,戰士們騎著戰犀縱橫馳騁,往來不絕,但荀季子為了殺巫禮,禁止眾人來騷擾巫覡神殿這一帶,這榕樹林中卻頗為寂靜。
在巫禮的指點下,少丘施展御風之術,潛形匿跡,宛如一頭黑色的狸貓。他此時元素力充沛,雖然較之木之守護者這種高手級別還差得遠,但御風術卻有了不小的進步,負了巫禮,仍然能在樹梢之間輕盈飛掠。
暘谷之中,這些樹木藤蔓處處都是防禦性武器,但有巫禮在,越是防禦力強大之處便越是安全,有時前面密密麻麻的藤蔓、荊刺阻擋,看似無路,巫禮伸手一劃,藤蔓荊刺立刻收縮,現出幽暗的小徑。
到了城牆邊,少丘剛一接近,無數的藤蔓張牙舞爪便如靈蛇一般刺來,巫禮伸手撫摸了一下,藤蔓便老老實實地垂了下去,少丘挽著藤蔓,爬上城牆。
城上有暘谷戰士往來逡巡,兩人一組,交叉巡邏。少丘伏在暗處,待得一組戰士走過來,悄然出現,左右手同時在他們後頸一切,那兩名戰士哼也不哼,軟軟倒地。少丘飛身躍出城牆,沿著濟水,向西疾奔。
“少丘,你把我放下吧。”巫禮忽然道。
少丘怔了怔,依言把她放下。巫禮道:“你走吧,逃得越遠越好。”
“你呢?”少丘道。
巫禮望了望暘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