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的宅子,把那些孩子安置在了那。還請了一些窮困潦倒的書生去教他們識字,雖然環境不算上乘,但至少溫飽不必擔心。只是據保護夫人的家丁回報,夫人在丟下少爺和小姐後,還再三交代那些教書先生,說如果少爺和小姐要吃飯讓他們自己做,做不來就不給吃;衣裳髒了就自己洗,洗不來就不給穿。末了,還吼了句:盡情奴役,留情就不留命。”有了當家的許可,展向東就直言不諱了。
“是嗎?那不錯啊……”理智、理智!展越浩拼命在心底提醒自己,要保持理智。他說過不插手的……但為什麼她又要去牽扯上“萬漠”這個名字?
“當家的,你這是怎麼了?從商和從涼怎麼受得了這苦?備轎,我要親自去接他們回來。”
說著,盛雅就提起裙襬,往門外衝去。
“二夫人,大哥已經說了,往後少爺和小姐由大夫人來養育,你想越俎代庖嗎?”展越蒙忽然開口了,語畢,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更別提一旁的方明婕了。
以往,他們姐弟倆總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這種家務事,他們從來不插嘴。弟弟能冠上展家的姓,於方明婕而言,已經覺得知足了。她不想因為一時之爭,連眼前那點小幸福都失去。姐弟連心,儘管她從未說過什麼,但是越蒙卻明白她的心思。眼下這個衝動的他,著實讓方明婕詫異了下。
“誰才是真正的越俎代庖?那是我家小姐生的孩子,現在小姐不在了,理該由我來照顧。”盛雅一心護主,小姐不在了,兩個孩子便成了她要護的主子。
“二夫人是嫌大哥在外頭還不夠累,非要把這家攪得雞犬不寧嗎?”如果剛才只是出於本能,那這一次展越蒙多少有些看明白自己的心事了,他在護著夕蘊,生怕盛雅這一挑唆,把原本就陰晴不定的展越浩給激火了。
“這個家從她進門那天起,就沒安寧過!”本就憋了好些時日的氣,盛雅難免要借題發揮一下。
“那是因為大家都誤會了她,除了一心想嫁給大哥之外,她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吳越低著頭,撇了眼盛雅,也咕噥了起來。
至始至終,展越浩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打量著越蒙和吳越。在他們倆的反常間,他彷彿嗅到了幾絲不該存在的味道,那種味道讓他心驚。或者,是他想多了?
“當家的,那是你的親生兒女,你真的打算這樣不聞不問嗎?”盛雅依舊不死心,感覺到了自己的孤立無援,她轉而看向展越浩。
“妹妹。”
這是一道不急不緩的輕喚聲,比起盛雅的吵鬧,更顯輕柔了,宛如春風般,輕撫過,讓整個正廳瞬間靜了下來。誰都沒料到,方明婕會在這時候開口,她依舊端著笑意,溫婉的眼眸中窺探不出一絲情緒。
“我知道你也是心疼少爺和小姐,正是因為你太過溺愛了,當家的才會讓夫人代為撫養。你不是答應過夏夫人,終有一日會讓少爺小姐獨當一面的嗎?這一點上,夫人比你更能把握,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讓他們學會怎麼生存比直接給他們珍饈華服更有用。只要兩個孩子往後能擔當起展家的事務,由誰撫養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這話,清清淡淡的,卻把盛雅堵得一時語塞。
正當她找不著臺階下時,門外傳來了尖銳的喊叫聲:“東叔!你為什麼在這?不是應該去接小弟了嗎?”
順著那道聲音尋去,便瞧見夕蘊倚在門邊,斜睨著展向東。沒人注意到她什麼時候出現的,只感覺她似乎一早就站在那了般。
“糟糕,這就去,這就去。”被這麼一吼,展向東趕緊往廳外走去。
夕蘊撇了撇唇,若無其事地掃了眼盛雅,正對上她不服輸的目光。沒有多話,她很快轉開了視線,笑臉盈盈地跑到展越浩身後,緊摟著他的脖子,用著甜得足以膩死人的聲音招呼道:“相公,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是不是太想我了?”
“是啊,想你有沒有闖禍。”展越浩隨意地回了句,伸手向後勾了下,不偏不倚地敲上夕蘊的頭。
“這樣啊……算了,勉強也算是在想我。”雖然不怎麼滿意這個答案,夕蘊還是接受了。
“這麼說的話,那我想了你很多年了,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時常在想你怎麼還不死。”
說話的時候,展越浩順勢飄了眼越蒙和吳越,先前的那種不安感更濃了。吳越倒是還算好,只是痴看了他們會;越蒙則是臉色鐵青地刻意不來看他們,眼眸裡是看不清的情緒,很錯綜,雙手緊握住椅子的扶手,關節被摒得青白,彷彿有什麼積壓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