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她收起了笑意,目光在這兩兄弟間徘徊了會,又生生地轉開了。心漸漸地涼了,他在意的壓根就不是她,而是展家的名聲。世俗如此,女子的價值往往連一些虛無的名譽都比不上,夕蘊縱是瞭然,依舊無法抑制住心底酸澀。
~﹡~﹡~﹡~﹡~﹡~﹡~﹡~〖。安思源。〗~﹡~﹡~﹡~﹡~﹡~﹡~﹡~
這夜,分外漫長。
光是為了錢小弟的住房問題,就花了好些個時辰。展越浩堅持不願讓他住客房,偏要讓家丁們在從涼他們的院子裡騰出間屋子,對於他的安排,夕蘊甚為費解。然而考慮到錢小弟生性頑劣,她還是沒有應允,硬是讓他暫住進自己房裡,說是等明兒天亮了再商議。
大概是倦了,展越浩也懶得跟她爭辯,勉勉強強算是答應了。
直至夜深人靜,夕蘊依舊團坐在燈前發呆,說不上為什麼,彷彿今日特別的傷懷。以前,偶爾她也會覺得撐得很累,可這疲倦感在今晚這透亮月光的照耀下,似乎愈發無所遁形了。
“錢小弟啊錢小弟,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靜靜打量了弟弟的睡顏片刻後,夕蘊忽然生出感慨。
也只有睡覺的時候,這小子才會安靜點。這些年,爹了變了很多,甚至有些重女輕男。這興許也跟時世有關,楊妃伴在君側,全家得貴,民間開始流傳生男不如生女的說法。再加上當日因為錢小弟的一時衝動,導致市舶使的人愈發嗔怒,她不得不嫁給萬漠,爹對錢小弟也越來越冷漠了,夕蘊也就更縱容這個弟弟了。
他愛惹事、愛鬧,她便由著他,闖了禍無法收拾了,她就善後。
“其實你還是挺可愛的,他們為什麼都說你是個廢物呢?”忍不住地,夕蘊伸手輕撫向弟弟的劍眉,頰邊浮出慈祥的笑意。
不知不覺的,竟覺得眼眶溼潤了。不願讓自己太多愁善感,夕蘊索性起身,想去外頭透透氣。
拉開門後,微涼的晚風撲面而來,夕蘊不禁打了個哆嗦,睡意更少了。稍一抬眸,她的目光略顯痴愣地落在了不遠處的梨樹下,一道暗紅色的身影正負手立在樹下,夜色下,若不仔細看幾乎不易察覺。
夕蘊揉了揉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才嘗試著輕喚:“展越浩?”
那是潛意識的反映,僅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