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暖暖的。剛才聽他直呼爹爹的名,現在同我談話時,他已經下意識地喚爹爹為“丞相”,為了不讓我太尷尬。而此時桌上的燈芯突然暴了一下,屋內的光有些昏暗起來。我趕緊轉過身彎下腰去撥燈芯,再轉身時他已經脫了鞋和衣躺到床上半眯了眼。此時卻不似新婚之夜,見他躺在床上我竟有些臉紅,也卸下了頭上的髮簪,滅了燈,摸索著脫了鞋躺到了他的身邊。睡了一會兒,本來我們兩人是背對著背,突然同時轉身,我就直接對上了黑夜中他那烏黑的眸子,這才知道原來他並沒有睡著,有些不好意思地轉向了一邊,心跳卻急劇加快起來。這個夜啊,可真是睡不著了……
章三:
盛暑過後,便逐漸入秋了。這日我們姐妹三人依然在那蓮池邊談天,只是唯一不同的便是原本一池的荷花,如今全枯了,只剩下殘葉枯根的。四妹一臉的不高興,喝了一口茶,把茶杯狠狠地擲在桌上,面有怨色說:“那個皇帝是越來越過分了!上次那件事一鬧,倒來了一次,之後便不再過來了!真是沒把爹爹放在眼中!”說話之中帶著或多或少的不屑,又哼了一聲:“他以為他是誰?本小姐還不稀罕他呢?搞得他以為自己了不得一樣。”
說這話時,二姐不慌不忙地給四妹的杯中續上了茶水,突然輕笑道:“我也不是一樣?”說這話時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我,那眼神使我一個機靈。又看見二姐悠悠地放下茶壺,淺笑著說:“三妹,皇上倒常去你那?”
我有些心虛地低了頭。心中是七分心虛,三分愧疚。畢竟,他也是二姐四妹的夫君,被我一個獨霸了,也是說不過去的,又怕一時說漏嘴,會把他連累。在心中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嗯。”也不多作解釋。我素來便不愛多言,又有些內斂,比不多二姐的老練事故,也比不得四妹的潑辣嬌縱。這點二姐和四妹是清楚的,猜想皇上愛去我那,可能也是覺得我比較沒有心機,不用多加防範,又不會鬧,也是圖個清靜罷了!三姐妹,到誰那也是一樣的,何況二姐和四妹本就不屑於他。便也不再多言,只囑咐我他有什麼動向或者是不正常之處要即使告訴貼身的嬤嬤,好及時稟報爹爹。我裝作應承了。
突然二姐又開口了,這回的語氣中是真真切切的不屑一顧,不同於談起他時隱藏著的不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緩聲說:“上午的時候,伏壽那個女人派人來,讓咱們姐妹下午去喝茶。”二姐口中的伏壽,是當今的皇后娘娘。可是二姐卻是直呼其名,更是一臉不屑。但也是,皇后是漢朝舊臣伏完之女,而我們卻是丞相的女兒。二姐心中本就不服,憑什麼是她當皇后,而此刻不滿更是顯露無遺。
四妹此刻也笑了,彷彿聽到的是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笑罷冷哼了一聲:“她在我們面前也敢自稱皇后?哪天被殺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說罷一拍面前的桌子站起身來,臉上的笑容卻依然那麼燦爛,帶著一種可怕的嗜殺:“二姐三姐,我們會會她!”
二姐也站起身來,我也只能跟著站起來。心底卻隱約有些不安。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緣故,卻只能跟著她們的身後一起去了。
當晚,他怒氣衝衝地來到了我的宮中時,我正在月下吹著竹笛。他的突然出現使我吃了一驚,卻見他狠狠地過了我的竹笛,血紅的眼睛像極了一頭被人逼急的狼。他厲聲問道:“曹節,虧朕覺得你是個好人。這次皇后的事你怎麼說?”
我被他奪了竹笛,卻不慍不鬧,緩緩地站了起來給他見了禮,嘴邊卻淺笑嫣然,保持著我一貫的溫和語調,卻不急著回答他,卻反問道:“那麼在皇上的認知裡,什麼才是好人?”眉目間寫滿了恬靜的笑意。
他正欲開口之時,我卻搶先了一步;聲音裡帶著我一貫沒有的倔強:“也許皇上你認為,忠,孝便是好人。但皇上不要忘記,臣妾姓曹。換了別人可以忠孝兩全,但臣妾不可能!”說這話時,我有些微微的激動,這是一貫沉靜的我沒有過的激動態度。
“曹節,朕問你皇后的事情!你們姐妹三人為什麼平白無故去找皇后的麻煩,把皇后都氣哭了。你們眼中,還有朕這個皇帝嗎?”聽我這麼說,他更加惱火,把我的竹笛狠狠地擲在地上,喘著粗氣瞪著我。
我輕輕彎下腰拾起那支被他擲在地上的竹笛,心中苦澀,此時眼中終於有了淚珠,卻努力地不讓滾燙的熱淚流出,蹲在原地用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那支竹笛,半響才輕輕開口:“臣妾若是不去,豈不是便告訴了臣妾的姐妹,臣妾一心向著皇上?”
其實我也不明白,即便是淡然如我,可是身為丞相之女,從小便沒有受過一絲的委屈。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