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聲響起,血漸漸乾涸凝結,爬在她裸露的手臂上,有一種哀怨的淒涼。
他不知道該怎樣安慰現在的她,她的流淚,讓他無措地站在一邊,將床上放的薄毯拿起,從另一側繞到她的邊上,輕柔地將她裸露的身子擁起來。
她沒有拒絕他的薄毯,但當他試圖將她流血的手臂用酒精棉花擦拭時,她神經反射地縮了一下,抬起淚眼婆娑的眸子,拒絕:
“不要碰我!你出去!”
他拿著棉花的鑷子尷尬地停在空中,在離她還有一點的距離時,不得不收回。
“我出去,你換上衣服,一會我讓何琳替你處理一下傷口。”
他從衣櫥中取出蘇城老字號的真絲重磅睡衣,放在她可以輕易就夠到的位置。
隨後,緩緩地退出房門。
在確定他離開後,辰顏將薄毯從身上取下,伸手將那套睡衣拿過來,擁在自己裸露的胸前,迅速跑進浴室,並反鎖上浴室的門。
浴室,三面都鑲嵌著鏡子,剩下那面是落地玻璃茶色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花園中,還有傭人在忙碌的清理日間的宴會所留下的痕跡,她知道,這樣的茶色玻璃是單面的,她可以看到外面的人,而,在外面的那些人,卻看不到裡面的她。
一如,司徒霄能洞察她所有的隱藏,可她,根本不知道這個男子在想些什麼。
剛剛他的侵犯,更是駭到了她,在那一刻,她無助到連反抗都是徒勞。
接下來的日子,又該怎麼度過呢?
她真的不知道,怎麼樣去面對這樣一個男子,以他妻子的身份,共同居住在這大得猶如迷宮的豪宅中。
浴室的正中是寬敞、舒適的Duravit按摩浴缸。
辰顏按下籠頭,溫暖的水,帶著透明的綠,快速將整個浴缸填滿,她脫下最後的衣物,從一側的三層臺階走進浴缸,T形的設計,讓她僵硬痠軟的背部和雙腿可以得到舒展,而安裝在浴缸側壁內的五色光線射入水中,更營造出迷人的夢幻氣氛。
她就著溫潤的水,用放置在一邊的Lane玫瑰洗面奶,將臉上的殘妝洗去,恢復清爽的臉,因方才痛苦變得渾沌的頭腦漸漸有些清明,頭枕在白色軟飾面上,任由水流輕撫她的身體,水和氣流混合的泡沫沐浴方式讓她的身心得到暫時的放鬆,陡然鬆懈下來的神經,將她送進深度的睡眠中,她在溫暖沐浴水流包圍中,安靜地入睡。
手臂凝固的傷口,由於水流的衝擊,再次裂開,殷紅的血一縷縷的蜿蜒在綠色的水中,但,她渾然不覺。
直到司徒霄從何琳口中得知辰顏在浴室中沐浴了半小時還沒有出來時,他緊張到失去理智地衝進臥室,大聲喊著辰顏的名字,但,沒有人應聲後,他心中的懼怕無以復加地增加,他迅速讓管家容德去拿一把斧子給他。
他清楚浴室的門是從裡面反鎖的,並且堅固無比,普通撞擊是無濟於事,更何況辰顏此時如果還裸露著身體,他並不希望除了他之外的第三人看到。
在容德拿來斧子後,他命令眾人都退到臥室外等候,沒有他的吩咐不許進來。
在握住斧子劈向門鎖位置的剎那,他感覺到手心的汗濡溼了斧柄,並且他的手沒有辦法遏制住微微的顫抖,他努力讓冷靜,深吸一口氣,果斷猛力地劈向門鎖的上方,一次,兩次,直到木質的門終於被劈開一道容納手伸進的縫,他不顧劈開木縫邊上的鋒利毛刺,將自己的手伸到門後去開啟反鎖。
木刺劃入他的手中,是疼痛的,但他此時心中想的,只是欣慰浴室的門是木質的,而並非其他的材料,否則,除了砸掉落地玻璃窗外,他真不知道該怎樣進入封閉的浴室,但那落地玻璃窗的防彈設計明顯不會這麼好砸。
他終於將門從裡面開啟,手收回,才發現,流了一些血,有幾個小木樁刺深深刺進他的手背,但他完全沒有顧及這些,衝進浴室後呈現在眼前的景象,讓他更加心痛欲絕。
辰顏閉著眼躺在浴缸中,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而浴缸內綠色的水中,即便隔著七彩光線的照射,還能辨析出的,蜿蜒著絲縷紅色的血液,一絲一絲,一縷一縷,從她的手邊,暈散開去,彷彿生命的緩緩流逝。
割腕?他第一個反映是蹦進這個殘酷帶著黑色的詞。
“只有水中割腕才能讓血液不會凝固,用最快的方式流逝生命。”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女子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一直存在於他的記憶深處,那麼深,那麼深地存在,無論經過多長的時間,都不會忘記。
因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