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一切,都冥冥中有著昭示,可,誰都沒有辦法知道命運轉輪轉過的未來歲月,是金絲織成,還是黑線織就。
正如,司徒霄和辰顏此刻,是相愛到至深,相愛到可以放棄其他任何的事。
畢竟,這裡遠離一切,是屬於他和她的蜜月天堂。
結束外景拍攝的那日晚餐,坐在日落酒吧的沙灘上,享受帶著當地特色的查莫洛傳統料理,烤乳豬、生魚片、紅米飯、椰子蟹,辰顏愛上這種可以豪爽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覺。
不用顧及任何淑女的形象,充分品嚐美食的饕餮,司徒霄帶和柔柔的笑意注視著她,眼中,是愈積愈深的情意。
“你再不吃,都要被我消滅掉了哦。”辰顏幹掉手中的蟹,望著他盤內還未怎麼動的生魚片,嘟囔道。
他把那碟生魚片推到她面前:
“你愛吃,就由你代勞吧。”
“怎麼可以,你不吃,明天哪來體力?”
“我晚上有體力就可以。”
辰顏拿著叉向他憤憤地一揮,然後叉在切得很薄,烤得很脆的乳豬片上:
“哼,想得美,day dream。”
“現在是晚上,所以,不屬於day dream的範疇。”他優雅地拿起一杯當地自釀的酒,細細品著,齒間留下濃郁的甘冽。
這時,現場演奏熱鬧地拉開序幕,互相不熟悉的遊客,互相拉著,跳起舞來。
“去跳嗎?”辰顏的眼睛閃閃發亮,她穿著玫紅色的吊帶衫,下面配著民族風的花裙,本來清冷的性格,在此刻也蕩然無存。
“你去,我陪你。”
“好!好!”她拍著手,用一邊的餐巾擦乾淨手上的油膩,拉起他的手,加入跳舞的隊伍中。
他們熟悉的交際舞在此刻全然派不上任何用處,PUB的熱舞,也和這份自由格格不入,大家彼此都是陌生,但互相笑鬧在一起,隨著歡快的節拍,恣意的跳舞。
這一刻,她牽的是司徒霄的手,下一刻,就換和別的陌生人,牽手,轉圈,然後再換舞伴。
不知道換了幾個舞伴,跳著土家的圈圈踢踏舞,辰顏的腦子快被轉暈時,突然,熟悉的感覺握住她的手,她抬眸,對上的,正是,一雙她以為已經忘記,但卻還在心底某一處的眼睛。
這雙眼睛,此時,帶著一縷無法忽略的憂愁凝視著她,因著這分憂愁,她的心也一併渲染上,一種感傷。
終於,再見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
他的手握住她,若即若離,再一個轉身後,她鬆開他的手,本來,按著規則,應該是換到下個舞伴前,可他的手還是依然拉住她的。
指尖的冰冷,再不似當年可以相互溫暖。
如今的他們,中間隔閡的,竟是如天澗一樣無法逾越的距離。
所以,今晚,這是最後一支舞,也是屬於他們的第一支舞吧。
辰顏沒有抽回手,仍然踏著拍子,轉圈,拍手,再分離,轉下一個大圈,可,這一次的回首,她的手已無法握到他。
不知何時,司徒霄轉到她的身邊,他的手,牢牢的牽住她的,並且,把她帶離舞圈。
司徒霄一句話不說,徑直拉著她,走回餐桌。
“慢點,慢點,啊喲——”
隨著辰顏的身子明顯一滯,他才放慢腳步,回很,看到辰顏捂著腳踝,地上,是一個漂亮的螺,這樣的螺在塞班,到處可見,所以反倒不被重視。
物以稀為貴,這句話,放在此處,更是精準的詮釋。
他的臉上陰鬱著,彎下身子,抱起辰顏繼續往前走,辰顏低著頭,也不再說話。
這樣的時候,她再說什麼,恐怕都不能化解他心裡的酸意吧。
將辰顏抱到椅子邊放下,桌上的佳餚早冷卻,惟有酒,還是冰冷地可口。
辰顏的手才要自倒一杯酒,被他劈手將酒瓶奪過,另外吩咐一邊的服務員為她重換上椰子汁。
氣氛有些僵持,他將一杯酒灌下肚,還是不發一言。
難道,他認為這次偶遇,是她的一次精心安排?
“霄……”她輕輕喚他,手怯怯地去握他的,“你生氣了嗎?”
沒有等到他開口,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打斷這份尷尬:
“司徒先生,司徒夫人,想不到,在這裡,都能見到二位。”
辰顏不用抬頭,就知道,安沐雲,正在一旁,或許還帶著饒有興致的眼神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