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容想了想,也別無他法,只好胡亂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看著韓子璇的臉,不禁驚道:“你……你要這個樣子見大師兄麼?不用再易容一下?”
韓子璇見她停了步子,也跟著停下,卻似乎並不在意她說的話,低下頭看著苦苦思索的青容,伸手替她理了理額間的碎髮,過了一會,忽然笑道:“這秘密也瞞不了多久了,即便攤牌,我又有何畏懼,難道青容不放心你的大師兄麼?”
“怎麼會!”青容忙搖頭,“大師兄自小待我極好,又是個正人君子……他一定不會害我們。”只是,此事未免太過詭異,要怎樣說起好呢?畢竟韓子璇,也是楚家皇族的一員啊……是害的大師兄滿門人命的仇人楚家的一員……
“要易容,很容易,這本就是冥莫山莊的看家本事,即使沒有‘影休’,我仔細裝扮了,他人也難看穿。”韓子璇仍是微笑,只看著她,淡淡道:“如今娘子信我,我自然也要信娘子,秦慕兮與娘子同門十數載,娘子相信他的品行,我又哪有懷疑的道理?”
青容怔怔地看著韓子璇俊逸的輪廓,那熟悉的面容,眸中流轉的光亮,看起來是那麼的陌生,他們一模一樣,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這樣想著,半天才回過神來,聽到他話尾那幾聲刻意放低的曖昧,不禁紅了臉,瞪他一眼,轉身就走,也顧不得身後的人忍不住輕笑出聲。
……
秦慕兮黑衣隨風而舞,立在空無一人的小院中,正出神地向著天空望去,夕陽沉黯,拂愁墨黑的劍身在淡金的柔光下,映出一片深沉的熒藍。聽到聲響,他悠悠轉身,蒼白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溫笑,只是笑意中卻含著一絲從未有過的疲憊頹然,墨眸微轉,視線釘在走來的二人身上,瞳孔霍地一縮。
“大師兄!”青容見到秦慕兮,呼喊一聲鬆開拉著韓子璇的手,幾步跑到他面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末了長出口氣,急道:“你怎麼還是跑下青雲山了,一路上可有人為難你?太師伯知道你下山麼?清風有沒有跟來?瞧瞧你的臉色,還是這麼蒼白,是不是身子還沒好利索?”
秦慕兮皺眉,顧不得回應青容的問題,只緊緊鎖住那一身藍袍的英挺男子,神色凝重間帶著幾抹疑惑,握劍的手收緊,一言不發。
青容順著秦慕兮的目光看去,知道他誤會了,忙拉住他的袖子,說道:“大師兄,他……他是子璇。”也管不了秦慕兮驚愕的神情,當下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講了一遍。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的,冥莫山莊被滅,韓家大公子他已經……‘影休’沒有了,子璇本來的面目便是如此,大師兄來了,沒什麼隱瞞的道理,所以……”
秦慕兮靜靜聽著,神色卻無絲毫放鬆,直到青容口乾舌燥地將事情說的差不多,他沉吟了半晌,才伸手捋了捋她凌亂散落的黑髮,溫聲道:“我知道了。”指尖機不可見的輕顫了一下,髮絲柔滑的觸感,帶著點點冰涼,正如他此刻的心,正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女子似有所感,微微向後不著痕跡地躲開他的碰觸,頸間隱約可見粉紅的痕跡,白皙的面板,青絲如墨,趁得那點點紅痕越發豔麗。
密室隱蔽,若非灩歌傳信,他未必尋得到。
兩日過去,不用想,也知道那些是什麼。
一股灼痛從胸口湧起,彷彿要焚化肺腑,一如這些日子入骨的炙熱刺痛。秦慕兮收回手,黑眸中混沌不明,像是蒙塵的珠玉,黯然神傷,再定睛看去,卻又看不清了。
“這事本就可笑可嘆,秦兄必定是從未想過的。”韓子璇呵呵一笑,不動聲色地上前將青容擁入懷中,動作自然,沒有絲毫遲滯,青容紅著臉輕輕掙了掙,卻掙不脫攬在腰上的手,他卻毫無所覺,“楚墨清帶人來時,我並未見到,密室中不見天日,也不知現下到底是怎樣的境況。”
秦慕兮眸中一暗,目光閃了閃,側過身,將袖中握緊的手遮住,垂眸淡淡道:“我自青雲山下來,就向著青城尋來,只是路上遇到些麻煩,來的有些遲了。到了青城,就聽聞齊王查出了行刺契卓使臣的刺客,率領大批人馬來抓人,跟過來時,只看到聖教聖女被押走,暗中傳信給我,到此處尋你們。”話說完,清淡的眉微微蹙起,似是有些許愁苦。
韓子璇點點頭,皺眉道:“秦兄可看到林姑娘和冥隱?”
秦慕兮搖搖頭,“不曾。”
“天快黑了。”青容抬頭看看天,對韓子璇說:“今晚還是住在院子裡?我去尋些吃的,晚上一起商量下對策吧,灩歌被抓走,林姐姐和冥大哥也不知遇到了什麼事,當時,我剛和林姐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