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容的呼吸都快要停止的時候,這個吻停了下來。他的唇帶著絲絲眷戀,又柔柔地在她唇畔輕啄數下,才不舍地離開。
她忽然有種感覺,最後一絲溫暖,也被他的唇帶走了。
青容能感覺到,他的臉還是離著自己很近,輕淺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她想開口說什麼,卻忽然失了言語,嘴角卻向上翹起,掛上了甜甜的淺笑。
她想說,我不後悔,我們就這樣走下去,好不好。
可是還沒等青容說出口,捂在她眼上的雙手忽然緩緩撤開,暖黃幽暗的光線瞬間撒入眼眸,她輕眨了幾下眼,適應了片刻,面前男子的輪廓越發清晰起來,她想將未出口的話說出來,卻在看清男子面容的一刻,愕然甚至略帶恐懼地瞪大了眼,雙臂也猛地從他的腰間滑落。
稜角分明的輪廓,眉眼如寒潭一般深邃清冷,完美如同神祗一般的五官,帶著絲絲寒意,此刻雙眸中暗沉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張臉她看了九年,也曾深深沉戀,而如今,此情此情,她只覺得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寒氣入骨,冷得她渾身上下的血液彷彿瞬間結成了冰。
這是,楚墨清。
☆、79安能與君相訣絕
楚墨清。
青容瞪大了眼;腦中空白一片,薄被下的身子禁不住地顫抖起來。密室內柔光流轉,春意未退,她卻覺得如墮冰窟,周身生寒。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男子並不意外她的反應;眸光一閃;露出一個情緒複雜的苦笑來。他想伸手撫摸女子的臉頰;卻見她僵著身子向後一頓。
她的表情是什麼樣的;那驚;是驚喜還是恐懼?那躲避;是恨自己欺騙隱瞞,還是因為放不下長著同一張臉的那個人?
他竟覺得,判斷不出。
手臂僵住;他直起身子,半晌,避過她的視線,忽然嗤笑一聲,“娘子會有如此反應,為夫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呢。”是該高興她也許不願被那個人碰觸,還是該難過,她的心裡或許還有那人的一席之地呢……
“你……”青容腦中越發混亂起來,那聲音明明是韓子璇的,絕對不會有錯,可是,這張臉……電石火光間,有什麼在腦海中一晃而過,呼之欲出,她卻只驚疑不定地看著面前人刀刻般的側臉,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我與他同父同母,身體裡留著一樣的血……”他轉過臉,忽然又貼近了她,眸中冷意乍現,還摻雜著一絲嘲諷狼狽,“我們本是親兄弟,可笑的是即使長成相同的樣子,他卻是高高在上的三殿下,而我苟且偷生這麼多年,如今卻成了他的心腹大患。是不是沒有想到世上會有如此荒唐的事,你……”
你,可後悔了?
話在嘴邊,他卻忽然頓住,問不出來。
如果答案不是他期望的那樣,他待如何?
青容不可置信地瞪著韓子璇,眼中閃過各種情緒,她突然伸出手,在他的臉上用力的摩挲起來,白皙的臉龐霎時被揉出許多紅印,他不動,任由她反覆地揉搓他的臉龐耳際,眼中的光亮一點點暗了下去。
沒有人皮面具粘合的邊緣,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青容咬住嘴唇,忽然覺得一股酸楚湧上心頭,眼底有淚意湧上。她什麼也不說,翻身將自己緊緊裹入被中,側過身子蜷到牆邊,過了許久,才低低問道:“你接近我……是為了他。”
韓子璇長嘆一聲,也靜靜地躺下來,依舊從背後摟住青容的腰,感到懷中的身軀微微僵硬,他也不放手,手臂反而更緊了些,彷彿還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
聲音低沉,卻字字清晰,“我本來有個名字叫林陌,自小在冥莫山莊長大,大家都說我是韓莊主去世的表妹的遺孤。我懂事起便開始習武,兒時無知,雖然寄人籬下,倒也過得快活。只是有一點讓我滿心不快,就是韓莊主從不讓我出莊半步。那時年幼,只是見大哥可以自由出入,領回家一群玩伴,我卻日日練武習文,沒什麼朋友,心裡難免計較,越是不讓我出去,我就越想出去看看,時日久了,出莊玩耍就成了我的一塊心病,我想盡各種辦法,就是想要出去見一見外面的世界,卻從來沒有如願過。”
“終於在我十五歲的那一年,知道了因由。我躲在書房外偷聽,這才知道,原來我並不是什麼冥莫莊主的表少爺,我是他從皇宮抱出來的。我的母親是一個不得寵的妃子,生了一對雙生子,卻選擇把我拋棄,留下了我弟弟。原來不讓我出莊,是怕我給莊裡招來橫禍,我不光是寄人籬下,還是一個禍害!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