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相信,此刻,他們是一樣的心知肚明。
若說她現在答應,那鐵定是在哄人。田冬升那一方,像是一個密封嚴實的大鐵桶,完全沒有下手的地方。即便是她現下蒐集到的影像資料,也不足以成為控訴這樁婚姻感情破裂的證據,她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需要柯知涯的坦白。
“田……田冬升”文清張了下嘴,“他清楚你的事情嗎?他清楚你這段時間究竟經歷了什麼嗎?我能查到的事情,但凡他長點兒心,以他的手段,我不信他察覺不到蛛絲馬跡。你……”
柯知涯聽了她的話,握著她的手,鬆了鬆。
文清感覺的到。
玻璃牆外是寬敞的街道,上面透過快速行駛的車子。
這個城市是如此的繁華、美麗,卻端的讓人生出一股無力。
她盯著柯知涯發白的臉頰,有些不忍,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堵塞住了,緊繃的讓她覺得呼吸困難。
“……如果你不肯配合,那麼,我可以去找田冬升嗎?我要問他,為什麼喻可淘跟你說了幾句話,就……就把你傷害成這樣;我要問他,清不清楚,喻可淘在這件事情上究竟扮演了怎麼樣的一個角色。”
文清說到這裡,停住,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彷彿起了火似的。她知道,她此刻的行為,已經超出了一個辯護律師與當事人的適當距離。
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了一下臉,“我看過不少資料,可是,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只有你們自己最清楚……你想離婚,可是,你又不想給他添一樁醜聞,你……”
到底是你太過善良,還是,根本就沒斷了那份念想。
柯知涯的眼睛有點兒溼,文清的嘴巴跟點炮仗一樣,丟下這麼一串,委實令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她起先只覺得這位甘律師斯文有禮,再加之那份時不時流露出來的對她毫不作偽的關切,很難叫她不生出些親切的好感。即便此刻,甘律師逾越了,卻也不令她生厭。
她彷彿有許多話要說,這樣的心情,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可一見著甘律師臉上的表情,又覺得說不出口來。
她們畢竟,不是能說這個話題的關係。
“沒錯,我是曾經懷過孕,也因為我的不小心,沒能保住我跟他的孩子。”柯知涯在文清複雜的目光中,冷靜的開口,“我知道,應該告訴他,因為,他是孩子的父親,他也有權利知道這個孩子的情況。可眼下這個節骨眼,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甘律師,我認識他不是一天兩天,我瞭解他,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性子,我只想結束這樁婚姻,越快越好,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節外生枝。”
“知……柯小姐。”文清本能的想說服她,可這一聲出來,頓覺無力。她拿起杯子,才注意到杯子已經空了,她抬手招呼侍應,“來一杯水。”
侍應生點著頭,又看向柯知涯。柯知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需要。。
水送過來,文清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潤了潤乾澀的喉嚨。
“甘律師,這是我的個人隱私,我不同意在法庭上,把它展示給所有人欣賞。如果你無法做到,那麼,很抱歉。”柯知涯捏著銀色的細勺,輕輕的攪著咖啡,“我必須要考慮換一位辯護律師了。”
柯知涯的語氣已經是十分嚴肅,卻仍是給人柔聲細語的感覺。
文清坐直了,無聲的笑。她將筆電調轉了方向,螢幕朝著柯知涯。
“請問,你知道她跟田先生是什麼關係嗎?”她靜靜的問。
柯知涯沒有回答,只是掃了一眼螢幕。只是那麼淡淡的一瞥,文清幾乎能看到她輕顫的眼睫。
螢幕裡的喻可淘身著嫩黃色的洋裝,一順栗色的長卷,鬆散的披在肩後,恰好遮的圓潤的肩頭若隱若現的,襯著餐廳柔和的燈光,美豔逼人。至於螢幕裡的另一位主角,自然是田冬升。因為角度問題,並不能清楚的看見他的表情。
只是,現下不管他是什麼樣的表情,都已經不重要了。
“這樣的照片,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它最終也不可能對法官自由裁量造成傾向的影響。”文清關閉了畫面,“剛才是我急躁了,我以一個辯護律師的立場來說,若能找到關於田先生出軌的證據,那麼這個案子就幾乎沒有懸念。但是,傳言、臆測在法律上都不能成為認定感情確已破裂的依據。事實上,按照慣例,在出軌的問題上,很難取證,我們能夠得到的通話記錄、諸如像這樣的看似有關係的照片,都將成為沒有實質意義的證據,我自然不會將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