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血色。
身穿白大褂的古謹青大夫在病歷上做完記錄,抬起頭來,揉著眉心。
“她真的有事?還是得了什麼嚴重的病?”更為惶惶不安的聲音,尾音微微的帶著顫音。
安晨的眼睛不安的閃爍著,視線落在大夫手中的病歷,他不知道他寫了這麼久,做出的結論是什麼?
而作為安家的保鍵醫生,又是爺爺的好友,他相信古大夫的醫術,更相信他不會隱瞞自己什麼的。
“她是誰?”古謹青把病歷夾在腋下,望著床上的少女,奇怪的問。
安晨緩緩地走近她,現在還不想驚醒她,只是想這樣安靜地看看她,只是這樣站在她的床前,安靜地看著她。
“一種很奇怪的病,好像很久沒有遇診過了。據我所知,只有安家的人才會遺傳這種病,難道、、”古謹青靜靜的敘說著,說著說著忽然停下來,他微微吃驚的驚呼:“難道她是安家的人?”
安晨微點了下頭,弧度甚小的動作幾乎看不出他是否是在證實大夫的猜測。
對不起,應該早點去找你的。
明明心裡隱隱覺得不安,卻還等到天黑才出來找你。
他拉過她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握在掌心,再用另一隻手覆蓋在上面。
“可是不對啊!安家只有你和一個孫女,而且她不是在十多年前就和你父母一起遇難了嗎?”古謹青還是一臉迷惑,以他與安家的交情,不可能不知道安家還有個孫女。
“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一直想保護的人。”
安晨不置可否,淡淡的應了聲。
他的手停留在他手背上的傷口處,看著繃帶上隱隱滲出的紅色痕跡,他的心彷彿是被利刃劃過一樣疼痛。
“好了,不管她是誰,她現在總歸是我的病人,我會好好研究下她的病狀,然後再詳細告訴你。”古謹青眼中閃過絲訝異,隨之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謝謝您,還請您先不要告訴我爺爺。”安晨低聲的道謝,不忘小聲的提出個小小的請求。
“你也不要太擔心,就以前安家的人所表現出來的病狀來看,發病以後也就像患了一次感冒,對日常的生活並不會有什麼影響。只要多注意下那一項禁忌和一個補充跟平常人沒兩樣。”古謹青頜首,在他肩膀上輕拍了幾下,站在醫生的角度寬慰了幾句。
安晨側過頭,輕點了一下,以示感激。
古謹青又再交待了幾句才退出病房,走向化驗室的方向。
房門被輕輕地關上,病房裡隨即安靜下來。
溪恬靜的睡著。
她的眉頭舒展開,彷彿在做著一個香甜的美夢,她的嘴唇微啟,在模糊的乞求著說。
“阿姨帶。溪走帶。我走”
安晨震驚的看向她。
她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那個人不是死了嗎?
她走了,他們怎麼辦?
時鐘在悄悄的走,病房裡開著一盞自動旋轉的燈,溫暖的光線卻沒讓房間明亮起來。
窗外,漆黑的夜看不到一絲光芒,渲染著冷酷的氣息。
寂靜的病房裡,只有女孩輕輕的呼吸聲。
溪不是說常喊著你的名字就會活得長長久久嗎?
他願意一千遍,一萬遍的喊著她,直到她慢慢老去,直到他死,只喊著她的名字。
可是,她為什麼還不醒?是失血過多嗎?
如果可以,他願意把他的血都給她,只要她趕快醒來就好。
可是,她好像找到了那個一直尋找的人,始終不肯再醒來。
安晨的手一寸寸的蒼白,比起她雪白的臉,他的面板白得透著青色,極力在剋制著內心越來越強烈的不安。
“溪可以不走嗎?為了我們留下來,我們很需要你。”他低低的呼喊著她,長長的睫毛黯然的垂下。
床上的她,清秀的臉微帶著甜美的笑意。
“你說過要我不要再丟下你的,為什麼我從沒想過要丟下你,你也不肯再醒過來?”
他面容晶瑩剔透,目無神韻好像是在夢遊一般。
轉動的燈光,靜靜的打在溪的眼睛部位,灑落滿目的溫馨顏色。
她纖長的睫毛輕顫了顫,修長的手指微微地抽動了下。
安晨兀自沉浸在憂傷當中,幽深的瞳仁一點點溢滿冬天的寒冷氣息。
“哥哥。”
溪一點點地睜開眼睛,一眼看到了那個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