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輕輕的笑了。只是那抹冷豔之極的笑容中,卻多少多了幾許莫可奈何,卻又在頃刻間風捲殘雲般悄然逝去。
清風過,落花夜。春天已經過去了,是櫻花繽紛了季節了吧。
(殘,春天過去了,櫻花已經凋零了……你知道嗎?有些事情,已經找不回來了。)
(正如月舞所說的,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修寒和千凝都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唯一的機會。)
※※※
一寬敞的平地上建起了無數的木房,雖然不算豪華但也是簡潔結實,顯然是在近期才快速建成的簡易平房。許多人正在這空地上穿梭,這些人雖然看起來像城市中那些極其普通的居民,但是眼神或多或少都帶上了哀傷木然的神色。
欣不明白殘為什麼偏偏要一個人來這裡,就是為了看這些平凡的人類而已?紅眸微微瞥了一眼殘,只可惜那斗笠上垂下的薄紗擋住了她的視線,也完全掩蓋了殘的臉色。
就算看得見,想必也只看得見那淡淡的從來沒有任何改變的微笑吧。
無論什麼時候都保持著那樣淡然的微笑,彷彿天下之事全在他手心之中,所有人都是他手掌中的棋子。欣不明白,對殘而言,究竟有什麼是特別的存在?還是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的存在?
一時間,站在這裡的三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竟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一個路過的小女孩好奇的看了看在這裡的發呆的三人,卻在看見一絡從斗笠的白紗下飄出的銀絲的瞬間變了臉色。
“銀髮…”小女孩怔怔的唸叨了一下,突然臉色變得猙獰起來,“銀色的頭髮——是皇帝!”
“是那個該死的皇帝!”女孩子猛然抓起一把泥土扔了過去,“去死——給我去死——該死的皇帝!”
聲嘶力竭的大聲哭喊引來了不少這裡的居民,“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媽媽的!你賠!賠我媽媽的命來!”
聚集來的居民恍然大悟,面容上都露出憎恨憤怒之色。只是在這憤恨的神色剛露出的時候卻又懼怕一般四周看去。直到確定除了兩名女子以外再也沒有任何士兵跟在周圍的時候,有許多人紛紛抓起地面的石頭土塊向殘扔了過去。吵吵嚷嚷的人群推擠著向殘他們擁了過來。
“昏君!”
“還我們家園來!”
“我的家啊——”
“我丈夫就是被你害死的——你算什麼皇帝!算什麼啊!”
無數的石頭沙塊紛紛砸落在殘的身上,一襲白衣登時染滿了泥土,在眾人看起來站著一動不動任由他們扔泥巴石頭的殘彷彿是被他們嚇到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映。
就在欣愕然得看著周圍突如其來的一幕還未來得及反映的時候,民眾中突然又擠出人擋在了殘的面前。其中一人大聲的叫起來,“你們在做什麼?是陛下救的我們,若不是陛下打退敵軍你們還能安好的在這裡待著,吃喝有上面直接供給嗎?”
一時間扔石頭的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尷尬的面面相覷,同時也有一部分扔石頭的人躊躇的停下了手。
只是在情況好不容易好轉的一瞬間,突又有一聲淒厲的聲音從人群中竄出,“我不稀罕——不稀罕!昏君啊……他毀了我們的家啊!”
擋在殘面前的人努力想解釋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為了保護大多數人……犧牲再所難免,陛下已經盡力將犧牲降到最低了。”
人群微微安靜了一會,許多人彼此相互打量了半晌,突然又爆發了出來。
“為什麼偏偏是我們!”
“為什麼偏偏犧牲的要是我們!犧牲奈落,犧牲我們的家!”
“關我什麼事!我只要我爸爸回來!”
“千古罪人——千古昏君啊!”
“把我們的親人還來啊!”
那幾人已經擋不住情緒激動的眾人,石頭再度如雨點般向殘砸了來。
一個較大的石頭突然砸翻了殘頭上戴著斗笠,銀絲輕舞滑落的瞬間,露出一張美絕人寰的容顏。
石頭擦破了額角,一抹血跡滑下臉頰。
只是那額角上掛著血跡的年輕帝王,嘴角卻依然掛著似水般柔和的微笑。
那微笑是淡然的,美得有些不真實的。那張有些不真實的臉帶著淡淡的微笑抬眸看著四周呆若木雞的人們。
然後,一個深深的彎腰,瀑布般的銀絲傾瀉過那因為負擔起太多而日益消瘦的肩膀。
就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動作,一個平常人而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動作,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