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亞執著的神情,突然輕輕一笑,那是一種極其冷酷的笑容。
陽光滑過殘微垂的睫毛,滑過那美麗的臉,彷彿被凍結了一般滑落了下來。
“那是理所當然,為了保護我他的死是理所當然——他根本什麼都不是,修寒對我就是這樣的存在而已。”
在這樣溫暖的陽光之下,殘冷漠的笑著,吐出了冰寒徹骨的話語。
我不在乎他——不在乎!
他對我而言根本什麼都不是!
他為我而死是理所當然!
這個答案夠不夠?
那冰冷的話使得華洛利亞的身子在一瞬間僵直,臉似乎也在一瞬被冰冷的火焰凍結。
金色的眸子,曾經複雜的眼神潰散了…彷彿什麼信仰徹底崩潰一般的散渙。
……修寒,這就是你用生命換來的答案嗎……
而後又一點點的凝聚了起來,盡全換成滔天一般憎恨的巨浪。
“我要殺了你!”
一字一句的話從他齒縫中逼了出來,向殘的方向邁出了重重的一步。
也只能有一步,便再也上不了前。
因為殘身邊的女子。
魔月是一直沉默的,只是那默然中也帶上幾許的憂傷和黯然。
她動了動身子,站在了兩人之間,向著殘的方向,“對於您一開始向我詢問的問題,我給您答覆——我也是一樣,若是為了您的話,我也願意這樣的死去。”
說完這句話的魔月再度緊緊閉上嘴不肯再吐露一句。只是她的身子一點點的俯落,柔軟的綠髮垂過她纖細而倔強的肩頭落下,拂過她的臉龐向下垂落。
寬大而鬆垮的衣服鋪散在地面,俯身行禮的女子,從她的上空中俯瞰下來,便猶如一朵幽幽然舒展開嬌嫩花瓣的綠蘭。
綠的流光流轉著她的俯下行禮的身體,淡了下來,暗了下來,透明如風散落在了空中。
就在這樣的一瞬間,華洛的臉色似乎已經被屈辱的火焰凍結了下來,他看了看魔月,又看了一眼殘。吐出了彷彿極力壓抑著的低吼聲,“我會殺了你的——我發誓!現在我做不到——可是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
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句話,華洛乾脆的轉身就走。
魔月的話讓他無法對殘下手,他根本不是一個聖靈族的對手(龍族將神聖精靈族稱之為聖靈族),尤其是一個曾經身為族長的聖靈族。
魔月的話並不是向他而說,卻包含著對他的威脅——若華洛敢傷害殘,那麼龍族從此便陷入戰亂的紛火。
華洛愛著龍族,所以他絕對賭不起。
看著華洛漸漸消失的背影,殘輕笑了起來,“你啊…何必把自己弄得像一個悲劇人物?”
魔月也淡淡的笑了,“那您自己哪…又何必把自己弄得像一個壞人?”
殘嘴角的微笑泛起些微的苦澀,匯聚成了一種無奈,他輕輕撥了一下額頭的髮絲,“我毀了他…他的身體,他的靈魂…我毀了他的一切,他卻在臨死前依然說他不後悔……傻瓜…………我需要有個人代替他來恨我,懂麼?魔月…或許你不會懂,或許你會認識我太無聊居然開始自我虐待……………呵~以自己這樣原因將一個原本善良的人拉入仇恨的旋渦,我果然還是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哪………算了,就這樣吧,一切都這樣就好。出來這麼久,我也該回去我該回的地方了……魔月,你不用陪我了,我自己可以平安回去的……就這樣了,再見。”
凝視著殘的背影,默然半晌,魔月秀麗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苦笑。
“都是一樣…都是傻瓜…你啊…我到希望你真的能更自私一點就好了……”
以著彷彿是在責備孩子的寵溺口氣這樣輕輕的說著,魔月的身體已經消失在了空氣中。
陽光恣意的落在了地面,風傲然的席捲過這裡,就彷彿這裡從來不曾存在過任何東西一般。
寧靜而自然。
而那被掩蓋的心聲,被清風輕輕吹亂在悲涼的空氣中,即使絕對不可能被人聽見。
——華洛利亞,其實我並沒有說謊。修寒對我而言真的什麼都不是……
我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斷言他的存在屬於什麼?
其實,答案很簡單。
整個天地間,他就是他。
修寒就是修寒。
除此之外,你還希望什麼?
除了你自己是真實的,其他的不全都是虛假麼?
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