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也是閒著;展伊換了身米色的素袍欣然赴約。到了醉仙居,向嵐親自迎了出來,有說有笑地引她走向最東頭的雅閣。
上回來醉仙居,展伊並沒有留意這裡面的環境,這次一路走來,細細觀賞,才覺得這樓裡真是別有洞天。玲瓏假山上泉水淙淙而下,注入白色鵝卵石的池子,池裡彩錦鯉魚三三兩兩順著一道彩虹從展伊腳下怡然自得的穿過,待看清楚,這水渠竟用七彩琉璃鋪就,在光線掩映下迭迭生輝,客人至此,宛如行在彩虹上一般。
展伊抬頭四顧,對面露臺上碧萋萋的蔓藤密密垂下,臺上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正專心奏曲,那琴聲端莊雅麗,舒緩沉靜,令聽的人也不禁放輕了呼吸,生怕攪擾了這方寧靜。
向嵐引著展伊七拐八繞走到一間名為“尋芳”的雅閣,一推門便大聲嚷嚷道:“眾位,這便是我剛才跟你們提起的展伊妹子,怎麼樣?是不是千里挑一的美嬌娘!”“阿琦,看來這回你這榮國第一美女的位子是要拱手讓人了!”一桌子人都跟著起鬨。
“來展妹,我給你介紹”,向嵐拉著展伊走向一位俊俏的女子,只見她一身金線蟒袍,墜著明珠的抹額將烏黑濃密的頭髮固定在耳側,右手無名指上帶著一枚首尾銜接的金鳳戒指。
“這位是大王的長女,連琦殿下。”
“展伊見過公主殿下!”這位連琦殿下;展伊也曾在宮裡見過;只是不曾說過話。
“展妹不必客氣!”
展伊作勢要行禮;被連琦連忙扶起。
這時,向嵐也笑著說:“展妹,連琦與我是表姐妹,都是自家姐妹,不拘什麼身份!”
連琦神色溫潤,談笑中有掩飾不住的落寞,展伊心下明白;榮王封蔡相的公子光侍君為後,立蔡氏的女兒連華為儲君,這連琦雖是長女,卻沒有半點實權。
“展姐姐好風姿!”
這時,連琦旁邊一位姑娘醉醺醺站了起來,熱絡地跟展伊稱起姐妹。這人中等身材,一雙眼睛又大又亮。
“這是我的堂妹,向琬!”
向琬年紀小小卻是歡場老手,和身邊的兩個孩子心肝寶貝肉麻個沒完,向嵐對這個堂妹也十分溺愛。
其它的兩位一位是禮部王大人的千金,一位是史司馬的掌上明珠。餘下的四位是朝堂上的臣工,都是站在最後面,基本當擺設的角色。
眾人寒暄過後,便放浪形骸,飲酒狎妓,好不快活。
“小朵兒,晚上我讓你服侍展姐姐好不好?”
“向二爺,你討厭!人家不要。”那小朵兒嬌媚地看了展伊一眼,又羞又喜地撒嬌。
“還說不要,小娼貨早就腫的要爆了吧!”
展伊無心看別人淫樂,便跟連琦向嵐喝酒聊天。連琦性格溫懦,談吐平庸,雖不好色;卻貪杯中之物;沒多久便醉得不省人事;倒在軟塌上休息。而向嵐則一味喝著悶酒。
“展妹;你可知大王已經下旨封連祭祀為芮侍君;祭天后就接他進宮舉行大典!”
展伊微微吃了一驚;隨即拍拍神色憔悴的向嵐:“看開些;你不早就說過;他遲早是大王的人嗎!”其實;連斐易到現在才被榮王接進宮;才令展伊覺得奇怪;以榮王的色令智昏;居然能一直忍著不動連斐易?
“話雖如此……可是;大王的年紀都可以做連祭祀的母親了!我聽說大王接到一封密信;揭發夕老將軍;也就是連祭祀的祖母當年曾有過謀反的舉動;然而以大王的個性居然沒有追究;過兩天就傳出冊封連祭祀的訊息;這難道只是偶然?……”
難怪今天見連斐易神色異常;原來榮王這老傢伙居然使出誣告這一招逼他就範;真是禽獸不如。展伊在心裡暗罵。
向嵐痛苦地搖搖頭;“展妹;你難道就不替他惋惜?……”
惋惜?展伊何嘗不知道這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是;天底下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的又有幾對?只要連斐易還生存在榮國;他的命運就不是他自己可以主宰的。這個世界每天都有悲劇在上演;誰都不會是誰的救世主。
“惋惜又如何?你跟我又能做些什麼?協助他逃跑?這個倒不難;只是他姓連;是榮國的皇室;即使他逃去別國;你以為誰會為個男人得罪榮王?何況他的祖母;他的家世都不會容許他這麼做!”
連斐易跟她只是萍水相逢;互相利用罷了。即使她想多管閒事;恐怕他也不會領情。
向嵐被展伊問的啞口無言只能繼續喝酒;展伊悶得快要打盹;隱約聽見隔壁雅間有人調笑,煙花之地,笑聲浪語本來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