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轉到帝王的身上未必是不可能。不管如何,目的上來說,兩方基本一致。那麼,可以確定不是陷阱?畢竟江湖勢力避朝廷不及,怎會異想天開設這樣一個陷阱讓皇帝的人去跳?要知道,即使掉入陷阱,一個帝國損失的無非只是千人不到,而後面的帝王之怒,百萬雄師,誰能抵擋?敢與一國敵對的,必定是勢均力敵的力量。江湖草莽,再是能耐,也是螳臂當車,愚不可及。
“那麼,陛下認為這人是可信的?”沈闊正了正神情。
“可信又如何,不可信又如何?沈闊,朕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容得了這樣的存在?這批勢力無論如何,朕必拔之!”
“臣明白了。”沈闊伏腰。
“明晚就去吧。”皇帝扣了扣案桌,“御林軍也可調去,只是記住,需得不動聲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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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女有心
一樣的夜色,然而在不一樣的地方,卻又有不同的韻味。
素紅樓算是比較上等的一處風月場地,雖不能與雁霄閣比擬,但也別有繁華。如人有三六九等,風月之所也是各有不同的。
後門前,一輛樸素的馬車停了下來,車伕拉開車簾,穿著灰色斗篷的人緩緩走了出來,身形纖細,臉孔藏在斗篷下只看得見眼睛,清清淡淡中有些憂愁,又有三分孤傲和冷意。
那人抱著一架琴下了車,朝車伕點了點頭便徑直進了素紅樓的後門。
迎向裡間,那人目不斜視的專心行走,穿過花園,繞上游廊,又上了閣樓。
“哎喲喲,柳姑娘啊,你可好歹是來了。今兒個有個客人正點名要聽你的曲子呢,等了快一盞茶時間了還不見你來,急死媽媽我了!”揮了揮香帕的老鴇擠眉弄眼,儘管那披著斗篷的人一言不發,徐娘半老的女人也兀自說得歡暢,說話間急急忙忙的將人引入廂房,思量著討好裡間的金主賺了不少。
進了屋,那纖細的人這才頓了下來,將手中的琴交到一旁侍奉的小丫頭手上,伸出蔥蔥玉指解了斗篷慢慢褪下。
火紅獵獵的衣衫露了出來,毫無花哨只是純粹的紅,這樣濃烈的顏色原是一般人無法接受的,這時卻顯出別緻的風情來。
僅僅是看了那樣一角衣衫,便能讓人響起美人瑩白如露的肌膚來,無形間,未現姿容,便堪堪生出蠱惑人心的力量來。
那人解了斗篷緩緩轉過頭來接了琴,慢慢的往裡間走。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長髮鋪灑,紅衣如蓮,纖腰不及一束,行動如柳。形態舉止來看分明是個美麗的女人。
進了最裡間,廂房裡用了一道珠簾隔出了兩個獨立的空間。女子從一間屋子轉堂而過,便正巧出現在隔開客人的那塊僻靜角落。
珠簾後是一道薄薄的白紗蔽帳,兩邊打量,朦朦朧朧,如霧中看花。
紅色的人影一晃,那邊久候的客人輕滑細膩的聲音便響起來。
“柳姑娘,又打攪了。”
簾後的女子朦朧的身影端坐著,膝上擺好了琴,“風公子今日想要聽什麼曲子?”
年輕的墨衣公子笑了笑,身邊奉酒的婢女眼前一花,只覺滿室都是光華珠影。男子丰神俊朗的眉眼一掃,墨蘭一般的清雋令婢女們心跳不已。
“柳姑娘隨意吧。”最終貌美的公子舉了酒盞一敬,淡淡的回答。
簾後的人微微頓了頓似是思索了一會兒,纖長的手指微動,清冽如泉的曲調響起,空谷幽蘭一般怡人心脾。
墨衣的公子一雙鳳目勾魂奪魄,黑色的眼瞳清朗婉轉,修長的眉似蘭葉一般英挺舒展,五官精緻夢幻如同一張鋪開的水墨。
風簡墨。這樣一個月華一般的男人身上流轉的卻是一種古韻墨色一般的深遠悠長。讓人看不透摸不清,卻又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的美麗。
“柳姑娘早已是清白之身,為何要出入於這風月之所呢?”似是漫不經心的起了一絲好奇,墨衣的公子斜眼看簾後撥絃的人。
紅衣的女子手上未停,心神不擾,淡淡回道,“不過是在此地生長了二十年,終究習慣了京城的風花雪月。芳菲一生醉於琴技,默默歸於無名總是不甘的。”
“雖是歡樂場,卻也有知音人。”女子淡漠的聲音迴盪。
“是這樣啊。”墨衣的公子轉目,對著奉酒的兩個丫鬟笑了笑,“下去吧,不用侍奉了。”
兀自有些神迷的丫鬟怔了怔,雖有不捨,但也只好磨磨蹭蹭的下去了。風簡墨這才又看向簾後的人,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