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公子。”美人扶簾而出,眉心微皺,似不勝輕愁。
“今日天氣不錯,風某可有幸邀佳人一同遊湖麼?”墨衣的公子俊美異常,鳳目如湖光一般瀲灩,唇邊笑意微醺,看的一旁的婢女芳心暗動。
“芳菲何其有幸,焉有拒絕之理?”紅衣的女子緩緩一福,淡淡的勾了唇角。
“那麼姑娘請吧,風某在府外已備下馬車。”
她優雅的頷首,輕提裙襬淺行。
——
一船畫舫,曲聲悠揚,墨衣的公子執著酒盞隔窗看湖面的風光,好看的眉眼帶著淡淡的薄涼,宛若空谷幽蘭般美麗。
一曲即畢,紅衣的女子停了手,似是陷入了某種幻境般惘然。
墨衣的公子轉目,忽而道了一句,“這世上是不是努力了就會有結果呢?”
神思一聚,紅衣的女子頓了頓,半是茫然的嘆息,“大概要看什麼事了。”
“是麼?”然而墨衣的公子卻回頭,鳳目灼灼流彩,神情帶著勢在必得的堅決,“我卻不信我看上的東西最後會不是我的。即使是算計,最終也會是我的。”
芳菲一愣,驚怔於那人的口氣與執念,心下暗暗浮動,卻仍是一派平靜淡然的樣子,微微一笑道,“公子又何必跟芳菲說這些呢?”
風簡墨一笑,漆黑的眼中似有什麼要滴出來一般,“芳菲,你是聰明的女子,怎會不知我在說什麼呢?”
“我不想跟你繞圈子或是試探研審。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芳菲不懂公子在說什麼。”紅衣的女子偏首淡淡的回應,最後加了一句,“無論如何,我不會算計。”
鳳目微轉,風簡墨溢位低笑,倚著窗稜臨風回頭看向那女子,“那麼你永遠只能無望的守候。”
“沒有忘記舊情的人,如何投入一場新的邂逅,而心有奢望幻念的人,如何會捨棄那一段刻骨銘心?柳芳菲,你會不懂麼?”
紅衣的女子驚怔,籠在袖中的五指顫抖不已,瞳孔中漸漸浮現一種刺痛的感覺。每次見那人在長醉中喃喃低語,痛恨卻又無法放手的入骨痴念刺痛著她的心。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由天涯淪落人的憐憫到了深深的在乎。原來,她已愛上這個對美人一擲千金卻不肯付出一點真心,實際上卻早已丟了心的男子。
“你會不懂麼?”墨衣如蘭的公子低念,帶著迴環往復的悠然,“你懂的,柳姑娘。”
“人說情愛之事不能勉強,”他淡淡的一笑,“可是不勉強一試,如何知道,那是勉強呢?”
“畢竟,情之一字,未必能夠永恆不變。”
“我一定要知道她究竟會不會因為我有失控的時刻。”他笑的別有深意。
紅衣的女子沉默。
墨衣的公子笑著看她,“你要怎麼做呢?是退後一步呢,還是上前一步?”
湖光正好。微風拂皺鏡面,波光粼粼中畫舫裡透滿沉思。
仿若穿透良久的光年,紅衣女子的聲線緩緩遞來,“風公子的賭局,芳菲樂意奉陪。”
墨衣的公子笑的悠然。
“那便讓我們賭一賭吧,斷情的斷情,沉淪的沉淪,看看,她到底在不在乎我,而你的他會不會甘心就此絕望。”
這是一場算計。
以情字作賭。
他要毀了優熙梵的希望,或者毀了這個人。
女裝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恨到深時擬疏狂
天色尚未入暮,天邊意外的滾著彤彤的霞光。那樣炫豔的顏色卻讓人隱隱生出不詳的預感。彷彿垂涎欲滴的是大灘悲涼的血色。
紅衣的男子緩步踏上閣樓,倚欄極目望去,內心突然惶恐不安起來。有什麼事要發生了麼?
身後有微微的響動,優四公子側了臉,緋衣的女子嫋嫋而來。
“今日為何未出?”柳芳菲冷清的面容帶著一絲訝異,捱上欄杆比肩與之同立。
優熙梵皺了皺眉,有些厭倦的顏色,“偶爾也想要清靜。只是,”他轉了轉目光看向天邊的那抹豔色,臉色難得鄭重,“總覺的會有什麼事發生。”
緋衣的女子抬起視線落在天際,卻是淡淡一瞥不以為意,“只不過是天色使然境由心生,會覺得不安是因為心本來無甚安處,所以見了瑰麗的色彩,多出來的也不過是惴惴。”
優四公子訝異的轉頭,緋衣女子的臉色卻是一派安然沉定,似是說著理所當然的道理。
“你有些奇怪,芳菲。”紅衣的公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