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就寢了,去把月姬喚來侍寢。”
澤王回答的平平淡淡,似乎極為尋常。
於放深邃的五官閃過一抹計量,主子的示意下,瞭然的點了點頭,“屬下派人喚月姬過王爺寢房。”
點著燈籠的廊道上花枝招展的美人行若扶柳,趴在暗處的人不以為然。這是每日夜裡上演的戲碼,連這批謹慎無比的刺探者都習以為常了。貴族家的的子弟生活尚且迷亂,何況這王爺皇子,每日夜裡必定是無女不歡。
話雖如此,黑衣隱匿的人仍是密切關注著這位澤王的動靜。
廂房裡燈光一滅,耳力極佳的人放尖了耳朵仔細聽去,很快的一聲聲軟語嬌噥傳來,充斥著yin亂靡靡,恁的讓人有些臉紅心跳,血脈噴張。暗暗監視的人注意力漸漸散亂,有些尷尬的避開不聽,有些被女子過於靡靡的啼聲完全吸引了注意,暗咒這澤王的豔福。
女子呼聲宛若鶯啼,間或交雜著顫顫之聲。
然而房內卻是另一種景象。
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躺在榻上,衣衫半退,身旁無一人,兀自一人賣力的驚顫哦啼不止。而原本該在床上的澤王卻不知去向。
另一處密閉的空間裡,卻是在進行著無人得知的談話。
“沈闊,宮中如何情況?”澤王狹長的眼閃爍著幽幽冷光。
“屬下被調離禁衛軍,未曾得入皇上寢宮半步。”沈闊搖頭,臉色也是十分慎重,繼而又道,“不過,今晚屬下曾避開眼線前去試探,發現……”
年輕男子有些難以啟齒。
“無妨。沈闊,該來的躲不了,本王現在束手束腳鞭長莫及,已料到有糟糕的事會發生。”
“是。”沈闊閉了閉眼睛,沉重道,“慕王今日在陛下宮門外站了良久,直到侍監奉完湯藥出來,聊了片刻,看慕王神色,似乎已對皇上……”
“王爺,請節哀。”男子閉了閉眼,低頭垂眼。
澤王冷笑起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向來是這世間生存法則。沈闊,這皇宮裡向來不缺親情,只要有用處,他們可以隨時奉上所謂的照拂關愛,這皇宮裡也最缺親情,因為這是世上唯一一個不會有眼淚的地方。”
他轉了身,最後有些悵然,“父皇有安排過什麼,我一清二楚,也明白他目的何在。他這一生,最重視的不外乎是這萬里河山,活著的時候要大刀闊斧的征伐開闢,死了自然也要一個看得上眼的人繼續為他千古流傳。他求得不外乎是另一種帝業的永恆罷了。之所以對本王特殊,不過是因為本王恰好合乎他的標準罷了。”
“只不過因著這一點特殊,本王多多少少有些悵然。但卻不至傷心。帝王家的子女,素來沒有真情。天家的情分,向來淺薄。而本王,恰恰是一個只在乎野心的人。”
聞言,沈闊沉穩深邃的臉靜靜看了澤王,未發一語。
“看起來最遲明日,他們便要開始動手了。”澤王莫測的一笑,微微眯了眯狹長的眼,縫中流出陰冷的光彩,似冰渣子潑了一地,“本王也等著那刻呢。看究竟是鹿死誰手!”
沈闊微微遲疑一下,試探道,“凌海閣那邊似乎最近遇上了麻煩……”
“棋子未派上任何用場便已被毀,如此不爭氣的東西,本王要來何用,由它自生自滅……”微微沉吟,澤王緩緩坐下,忽而道,“倒是西綏那邊何以會那麼巧的與驪山之事湊在一起,恰好將陸光引開,令莫克百無忌憚?”
“以慕王的頭腦手段,尚還做不到如此高明,這背後必定有人暗中推動。”澤王陰冷的一笑,細細推敲,“要麼就是慕王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了不起的人物,要麼就是這局勢之外的別有用心的人。若是後者的話,這黃雀在後,倒是玩的深沉……此人無論如何不可小視!”
沈闊皺眉,理不出半點頭緒,審慎道,“屬下會派人仔細打探慕王身邊的人。”
“此時也不必太過費心,無論如何,到最後自然自動浮現人前。”突然似是想到什麼,澤王幽深的眼閃過一道亮光,“本王且問你,西綏的慕容奕玦現在何處?”
沈闊一驚,突然醒悟,“慕容公子已離京近月。怪不得!”慕容千鈞為人多疑謹慎無比,野心雖大但若非十足把握,自是不會動一分。這在背後推動的人想是也知道這點,讓慕容千鈞相信動亂趁勢而起敢動手一搏,這資訊必須是他十足相信的人帶去。似是一點連通所有關節,沈闊眼中豁然一亮,“屬下知道應該怎樣查探了!”
“去吧。”澤王點頭,沈闊應聲一禮推開牆角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