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
“成了,如此就請兩位先回去,等著明天的戲開鑼吧”。
彼時的殷家,蘇歌獨坐在房裡,看著從晚上開始便忙忙碌碌的殷家眾人,心頭的感覺只剩下迷茫,明天,只要一到明天她就會是臻生名義上的未婚妻了,從此以後他們兩人的名字都將會被連在一起。雖然臻生說訂婚只是假的,可是誰能夠完全肯定這一切完全就定會在掌握之中呢?最後的結果怎樣,又有誰會完全明瞭?
她以後也許就會離秦墨然越來越遠了吧, 對於明天,真的是忐忑大於期待,不過她相信,無論如何,臻生其實都是不會傷害她的吧。閉上眼睛時,蘇歌想起了很多年前少女時代看的那些瓊瑤劇。女主總是會在快要被迫嫁給別的男人的緊要關頭,男主再出來在婚禮上搶人。可惜現實畢竟不是電視劇,她是真正的心甘情願要和臻生訂婚,而秦墨然也絕對不會是她的男主角。
她正這樣想著的時候門突然被開啟,一個一身雪白連衣裙扎著馬尾素面朝天的女孩突然走了進來,蘇歌仍然呆怔著,就見那少女先是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蘇歌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
“ 蘇小姐你放心,我顏染才不會搶你男人的,我和他已經說好了,明天的一切都只是做戲而已。”
“做戲?” 蘇歌還沒有想明白便見臻生氣急敗壞的從門外衝了進來,那張秀氣精緻的臉上竟然帶著明顯的煞氣。
“夠了!誰讓你到這裡來的!”
那個叫顏染的女孩還沒有來的及說些什麼,就被臻生半拖半抱著帶了出去。那扇門靜靜的被關上,蘇歌的眉目微蹙,有些微的詫異,她幾時見過臻生那個孩子如此兇惡的表情了?自從臻莫離去之後,臻生除了面對自己,在其他人面前一貫都是面無變情的。所以像方才那樣的情緒外露也算是難得吧。
蘇歌躺回了床上,這一夜臻生都沒有回來,想必是被四叔他們禁止再與她同床了。一整夜的夢境浮浮沉沉。思緒慢慢倒退到那一個春色暖人的午後,她和秦墨然並排坐在校園的長廊之中,他凝著眉無比認真的對她說的一段話。
“小格格,不管以後會發生怎麼樣的改變,我只希望你能夠做到一點,那就是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要無條件的信我”。
“可是…要我信你什麼呢?”
夢中的蘇歌很疑惑,很壓抑,她想把所有的疑問都大聲的喊出來,可是最終除了掙扎了幾下之後還是徒勞,她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感覺就像是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嚨一般。
畫面又是一轉,那是很多年以前偷偷相愛著的他們,她記得那一次似乎是在學校旁邊的公園吧,像是所有少年時代青澀戀愛的人一樣,偷偷摸摸的在小公園裡面約會,兩個身影坐在一張椅子上,蘇歌看到秦墨然脖頸間襯衫的衣襟處露出一根紅線,好奇的伸出手去順著紅線把那個東西摸出來,竟然是一塊紋有繁複花飾的玉。
“送給我好不好?” 蘇歌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秦墨然,當手指剛剛觸控到那塊玉時,她就生出一股很想要非 常(炫…書…網)想要的感覺,彷彿這東西天生就該屬於她一樣。然而秦墨然卻是拂開她的手,珍而重之的把那塊玉小心的放在脖頸處收好,這才轉過頭來對著撇著嘴的少女滿臉認真的道:
“這是我媽媽留下來的遺物,是要送給我未來妻子的”。
蘇歌沒有作聲,只是心下覺得很憋屈,看她委屈的模樣,秦墨然這才戲謔一笑,取下那塊玉小心翼翼的戴在她的脖子上。 後來呢?似乎是在那之後,在秦墨然突然變心之後,她便當著他的面扯下那塊玉直接扔給他了吧,她如今還能清楚的記得他當時的表情,憤怒,惱恨,似是想把她整個人都撕碎一般。然而漸漸的,他眼波流轉間便斂沒了所有情緒,有的只是平淡,那視線明明是落在她身上,卻又好似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人,直接穿透了她一般。
焚心成灰,那一刻秦墨然面上的落寂她怎麼能忘?心口突然泛起一股子揪心的疼痛。蘇歌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早上了,陽光透過窗簾灑在了她身上,落下一地斑駁的光影。情不自禁的,她的手扶上脖頸間,那裡有一塊玉,觸感溫熱。是那塊血玉!
蘇歌驀然的瞪大了眼睛,她這才想起,似乎是在昆明的時候,秦墨然便親手給她帶上的,這又說明什麼?來不及細細思量,菲傭已經進來給她遞過了一條裙子,白色的鑲亮片小禮服,繁複的花式,就這樣光是看著已經讓人覺得精美異常,蘇歌控制不住的想要是把它穿在身上會是如何的美麗,女人都愛華服,是了,她怎麼就忘了今天已經是她訂婚的日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