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抬眼正眼看了我一眼,道,這件事恐怕公主又牽扯進來了,宮內自然有人注意她,宮外你也替朕多留意。
梁皇這一眼,竟有滿滿的失意和傷心,只是不知是為了子蘇,還是為了文貴君。
難道陛下竟比信任上林公主更信任我?我不太相信這回事,只知道陛下和上林公主的嫌隙應該更深了。
又說了一遍臣遵旨,陛下竟愣了一會兒神,才道,你出宮辦事去吧,雖說侍君治喪是禮部的事,少不了你也要忙一些。
我領旨告退,走出宮門時還在回想剛才梁皇的眼神,第一次讓我覺得她也是血肉之軀,不知道是不是隻是一時之痛。
從宮裡出來,轎子裡,暮春隔著轎子回了句,都準備好了。
回到丞相府裡間,那裡已經有一個用過一次的替身,她已經換好了我的衣裳,我則簡單的更換了一下衣飾,便帶著暮春混出了丞相府,直衝蘭若寺而去。
蘭若寺這邊也已經準備好,一到蘭若寺便去了靈山那裡,她一面引我去密室一面道,主上千萬剋制,這時候不要誤了大事。
這時她說什麼我心裡都聽不進去了,心裡只有一個子蘇。
看到子蘇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還要再怎麼心疼。
他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想是被點了穴,但是那空洞的眸子,讓我的心頓時覺得無處安放了,沒有淚,有淚讓人心疼,可是沒有淚讓人怎麼踏實啊?
他上身還是穿著宮裡出來時的白色睡衣,弄的有些髒了,下身蓋著和紗被。只簡容兒和寺裡唯一的一個小和尚守著他,這孩子還是前幾個月廟裡的一個尼姑撿柴時撿回來的。
我輕輕坐在他床沿,努力的控制著眼淚,道,你要是怨恨我,只管怨恨便是。但也要養好了身子,有力氣好好恨我才好。
還是那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地面,我看向簡容兒,他搖搖頭,道,沒有點啞穴。
我柔聲道,你到底要不要聽姐姐的話?今兒你哥哥回去,說你著實讓人不放心。
他還是沒有話。
我仍是柔聲道,點穴時候長了不好,血脈不暢,傷怎麼好的了?我給你解開可好?
他沒有答話,簡容兒不放心已經向前挪了兩步,我伸手解開了他的穴道,感到他的身子動了動,剛有些欣慰,他便猛地抬起身子將頭向床欄上撞去。
第四卷 搏· 第一百四十章·心結
早就知道子蘇可能會尋死,見他這樣,我慌忙把他抱住,簡容兒便要點他穴道,我用眼神止住了。
他在我懷裡掙扎,我只是死死的抱住他,還要盡力不碰了他的傷處。
可是就是這樣掙扎,他口中無半點聲響。
我無可柰何的帶著淚喊道,好!好!好!你要報當日我一字不言之仇是不是?你冒死跑到我府上,我一個字都沒有對你說,就把你送回去了,是不是?我是不是個最無情無義之人 ?'…87book'往日情話繾綣,可那日竟一個字也不吐與你,你恨我是不是?
懷裡的人不掙扎了,頹然的塌在榻上。
我輕聲哽咽道,那日我要是敢對你說一個字,我便再捨不得讓你走。可是……可是我以為我總是有許多的身不由己,我以為我那時候是在以大局為重,我卻不知道這樣的辜負有多深。
我俯下身子,靠在他頭邊,道,我說了,你要是怨恨我,養好了身子好好恨,可好?
終於,我看見兩行清淚滑了下來。
心裡頭一塊石頭落了地,還會哭的人,心還沒死。
我擠出一個笑顏,道,說了你現在既是在報我當年不言之仇,那你就不言,只吃粥可好?你喝了參湯,拿東西雖能保你性命,卻對你的棒傷不好,而且太久不吃東西傷了胃就不好了。
懷裡的人不肯答話,簡容兒卻會意的把粥碗端了上來。我舀了一匙親自嘗過涼熱,才喂到他嘴邊。
子蘇盯著那湯匙粥卻不肯開口,僵持了一會兒,他還是艱難的伸手推開了我的手。
這幾日的勞累讓我脾氣也急了些,竟有些惱了。簡容兒忙過來把碗接過去,道,別心急,我來試試吧。
子蘇現在安靜的伏著不想著自盡,已是上天垂憐了。
我心裡雖痛,可還是要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先讓他吃些東西,畢竟身子最要緊。
他只顧趴在那裡,安靜的抱著枕頭流淚。眼睛裡的絕望和倔強讓他像一隻受傷的獸,小心的把自己包裹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冷冷的對那個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