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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喚��

他的從容更刺激了她。鄭微像被激怒的豹子一樣衝上去,兩手並用地推搡著他,“還笑,我讓你笑。”

這一次她沒有推動林靜,反被他順勢一把抱在懷裡。此刻的林靜終於收起了笑容,緊緊地抱著眼睛紅紅的鄭微,任憑她在懷裡掙扎撕扯踢咬怒罵,就是沒有再鬆手。

鄭微掙不開他的懷抱,總是剛剛擺脫,他又擁緊了她,饒是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番折騰下來,依舊筋疲力盡,盡情的宣洩之後,她忽然就鬆懈了下來,混亂、矛盾和怨懟全化作委屈。林靜感覺懷裡的人漸漸安靜,終於無力地伏在他的胸前,他於是放慢了自己的呼吸,生怕驚動了她,胸口貼住她面頰的衣服卻一點點地濡溼。

那晚林靜沒有離開。半夜,兩個沒吃晚飯的人都感到飢腸轆轆,林靜在她床下翻出了幾包泡麵,略做加工,兩人湊合著填飽了肚子。好在他出差的行李都還在車上,清晨換了套衣服,直接從她的住處開車到檢察院上班。

鄭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辦法拒絕林靜,也許她寂寞得太久,太需這樣一個胸膛來停泊。她就像一艘早已經沒有了方向的船,誤入林靜的港灣,這才驚覺不用擔心下一秒會漂去哪裡的感覺原來是那麼好。她未必想過一生一世的停靠,然而他此刻給她的安定誰都不可取代。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在得到答案之間,林靜已成功地進駐到鄭微的生活中。開始的時候每隔一段時間兩人會在一起吃飯,然後他送她回家,順理成章地分享一個屬於對方的晚上,漸漸地,週末的夜晚她習慣了他的陪伴,到了後來,一週的大部分晚上他都在她的單身公寓裡度過。

對於鄭微來說,要習慣林靜的存在並不太難,畢竟之前十七年的感情擺在那裡,即使模糊掉了許多,但默契依然還在。林靜外表溫和,實際上卻極有主見,恰好彌補了鄭微看似機靈,實則單純的性子。他用最大的延展性去包容她,不要求她的改變,她不想談將來,他就絕口不提,實在看不慣她亂糟糟的生活習慣,就自己動手整理。有時鄭微見他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把她亂踢的高跟鞋重新擺放得整整齊齊,就會不好意思地問:“你這習慣就跟我媽一模一樣,但你為什麼不像我媽那麼唸叨?”

林靜就反問:“如果我念叨,你下次就不會這樣?”

鄭微老老實實地回答:“一時間改不了,大概還是會老樣子。”

“那就是了。”林靜說,“如果我一邊唸叨一邊收拾,那就必須同時做兩件事,還不如省省嘴上的工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靜身上有一種特別篤定的氣質,這讓他在大多數時候都顯得從容不迫,氣定神閒,鄭微遇事容易著急,每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林靜的沉穩總能恰到好處地安撫她的焦躁,任何麻煩到了他這裡,彷彿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二十章 我們終究差了一厘米(3)

在過去的四年裡,鄭微已經學會任何事都只靠自己,雖然日子難免過得潦草一些,但是也還湊合,當林靜重回到她生活中,那種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又回來了。他會在晚上她口渴的時候睡眼蒙地起來給她遞水,會在她上班之前把鑰匙手機錢包清點好放在她的包裡,會耐心地陪她逛商場和超市,不失時機地讚美並提出中肯的建議,會為了她新買回來的上衣掉了一顆水鑽特意回到店裡退還,他比她更記得她準確的經期時間,把她所有任性無理的要求都視作理所當然。

依賴上林靜這樣一個人簡直是太容易的事情,習慣也會上癮,林靜用他看似沒有企圖性的方式潛移默化到鄭微的生活中,以至於後來的鄭微不管遇到什麼事,第一個念頭總是:怕什麼呢,還有林靜。是呀,只要林靜在,什麼事都可以交給他。鄭微其實並不是一個特別剛強獨立的女人,她貪婪他給的安逸,於是默許了自己站在他的身後,讓他為自己遮風避雨。

她還求什麼呢?這樣一個男人,也許是許多人求也求不來的福分。鄭微知道人應該知足,只是午夜夢迴,她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靜靜地看著他的側影,總有那麼片刻心驚——他是誰?

他是她的林靜哥哥。她從小想要嫁的人終於睡在了自己的枕畔,這不就應該是幸福嗎?可別人的幸福是否也帶著悵惘?阮阮問得好,幸福的定義是什麼,對於鄭微而言,幸福或許就是閉上雙眼,遺忘林靜缺席的日子裡那段濃墨重彩的時光。

對於兩個人的生活而言,鄭微的單身宿舍未免過於簡陋,林靜曾經提議過讓她搬到他的住處裡,鄭微一口拒絕了,所以他不得不將自己常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