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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原來在這裡。”她這才將鑰匙掏了出來。

林靜只是笑笑說:“女孩子一個人住,最好在樓下就把鑰匙準備好。”

鄭微嘴上應著,開門進去,按亮了燈,鼠寶照舊在冰箱頂上酣睡,看見有人,難得給面子地挪動尊駕跳了下來。

“鼠寶,你也知道媽媽回來了?”鄭微受寵若驚地要去抱它,它卻掙扎著下地,一個勁地在林靜腳邊轉悠,還不時用頭去蹭他,這熱情的模樣讓習慣了熱臉貼在冷屁股上的鄭微傻了眼。

“鼠寶,要矜持。”她對著林靜乾笑兩聲,“估計是餓了,它平時不這樣。”

林靜半蹲下來,給鼠寶搔了搔下巴,它舒服得閉上了眼直哼哼,奴顏媚骨得讓鄭微都看不下去。她藉機推開房門,把林靜擋在了外面,“你先別進來,我收拾收拾。”她住的地方跟大多數男女光棍一樣,所有的日常起居都在自己房間裡進行,客廳只是一個多餘的擺設,除了冰箱,什麼傢俱都沒有,現在更成了鼠寶的地盤,滿地都是它的玩具和撕碎的報紙。

她心急火燎地把床上的內衣褲、絲襪、衣服塞到所有可以隱藏的地方,然後再將散落的零食雜誌聚攏在一堆,忙亂間,差點被房間中央的高跟鞋拌了一下子,低聲咒罵了一句,才發現鼠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虛掩的門頂開,林靜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

“收拾好你的閨房了嗎?”他好整以暇地說。

鄭微的臉頓時紅了,本來還想粉飾幾句,話到嘴邊忽然膽向惡邊生,亂就亂,她本來就這樣,也沒指望他能對她有什麼期許。於是索性不再收拾,只努力將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搭滿衣服的靠背椅子清理出來給她。“就這樣了,你將就點吧,我這除了原來舍友的老公,還從來沒有別人來過。”

林靜若無其事地越過好幾雙高跟鞋在地板上佈下的雷陣,看著那張衣服堆成山的椅子,說:“別收拾了,我坐一下,喝杯茶就走。”她的床上被子捲成一團,膝上型電腦擱在枕頭上,很顯然,那裡才是她戰鬥和生活的地方。對面這一團糟的局面,他一點也沒感覺奇怪,長大了的她在這方面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只不過他想象著每天從這樣的狗窩走出門,光鮮亮麗地去上班的鄭秘書,就覺得莫名地想笑。他指了指床沿,“介意我坐這裡嗎?”

第十九章 快樂是多麼容易的事情(3)

鄭微本來就心裡有事,現在更為這一頓手忙腳亂地收拾頭痛不已,那張床本來就既是她的臥榻、書桌兼沙發,於是忙不迭地點頭,“你坐你坐,電腦我開機了,你可以放點音樂,我給你弄喝的,你想喝什麼?”

“不用麻煩,普通的綠茶就可以了。”林靜找到了她電腦裡的MP3播放器,音樂聲飄蕩出來之後,他才發現她仍然啞口無言地站在門口。

他馬上明白了過來,“沒有綠茶也不要緊,你有什麼?”

鄭微走出去看了看冰箱,“呃,有冰的純淨水和不冰的純淨水。”

“都行,你平時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鄭微把水遞給他,他接過,說道:“你去洗把臉也許會好一些。”

她不明就裡地朝穿衣鏡看了看自己,嚇了一跳,鏡子裡的那個人頭髮蓬亂,睫毛膏糊掉了,出門前特意上的一層淡淡的粉也有些斑駁,這哪裡是美麗又智慧的鄭微,簡直就是一隻鬼。

她捂著臉,逃也似的跑去洗手間,整理完畢出來的時候,林靜正坐在床沿,手上是一本她枕邊的時尚雜誌。

水也喝過了,現在都快十一點半,但是話沒說兩句,也不能立刻就送客。林靜見她有點侷促地站在那裡,就說:“過來陪我坐坐吧。”

鄭微心裡說,這是什麼跟什麼,在我的地盤上,為什麼他閒適得像個主人,我才像一個不速之客?坐就坐,誰怕誰。

鄭微坐到距離林靜一臂的距離,然後發揚她沒話找話的特長,跟他聊著這些年各自的瑣事。電腦裡悠悠地放著音樂劇《金沙》的插曲,她聽他說著異國求學的苦與樂,自己也徐徐講述著初入職場鬧的種種笑話,他還是以前那個樣子,即使不說話的時候,也總讓人覺得他在耐心傾聽,氣氛終究不至於太過冷場。

那首《花間》唱完,音樂聲悄然而止,恰好兩人的上一個話題剛告一段落。他不再說話,她忽然也不知道該從何接起,沒有了音樂的陪襯,氣氛驟然變得沉寂而詭異。她越是拼命想找話題,越是語拙,他居然也一聲不吭。

人和人之間的氣場是很奇妙的東西,上一秒還粉飾太平,相談甚歡,下一秒卻是僵持。尷尬間她彷彿可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