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什麼都不像的東西,臉頰沾上了細小的沙礫也渾然未覺,蹲在她身邊的林靜習慣性地伸手去擦拭她的臉,卻在上面留下了更多的沙礫,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因為幫她拍打那個“四不像”而弄髒了手。
鄭微大為不滿,變本加厲地報復,她趁林靜不留神的時候,抓起一把沙子從他的衣領處塞了進去,冰涼且帶著溼意的沙子順著領口處撒落在衣服內的肌膚上,癢癢的,帶著奇異的觸覺。林靜錯愕,趕緊扯動衣服的前襟試圖將那些細小的異物抖落,看著一向整潔的他那副狼狽的樣子,鄭微幸災樂禍地咯咯直笑。笑了一會兒,她才發現林靜一直緊抿著唇,眉頭是微皺的,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玩過了火,貼過去可憐兮兮地問:“生氣了,要不你也把沙子灑到我身上消消氣?”
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林靜在她身子靠近之後出其不意地回過頭來,笑著制住她,“這可是你說的,待會不許哭。”他將沙子抓在手裡,剛將她毛衣的領子拉開,鄭微已經嚇得閉上眼睛哇哇大叫,“啊啊救命……林靜,你敢!”
“看來你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林靜單手按住她胡亂掙扎的兩隻手,慢條斯理地說,“你不知道沙子沾在身上癢得怪難受的嗎,也該給你嚐嚐這個滋味。”他的手離開了鄭微的衣領,卻另闢蹊徑地飛快從她上衣的下襬探了進去,鄭微又是哭又是笑地立刻將身子蜷了起來,他的手有些冰涼,和著粗糙的沙礫輕而緩慢地遊走在她赤裸的肌膚上,讓她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樣感覺,好像有點難受,但是又不希望他立刻停下來。她的笑鬧求饒慢慢化作了自己也聽不懂的低聲嘟囔,沾滿沙粒的臉紅得像珊瑚一般。
林靜低頭吻下去,兩人滾在沙地上,鄭微的背下是柔軟起伏的沙堆,她在情迷意亂中不經意睜開眼,看到了久違的廣闊天空。
林靜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開她,鄭微吃力地用手抵在他胸前,不解風情地說:“林靜,我嘴裡有沙子。”林靜停了一會兒,撐伏在她身上也笑出聲來,“好像我也是。”
兩人笑作一團,最後鄭微認真地捂著肚子,“吃到了沙子我才發現真的很餓。”
他站了起來,隨手拍了拍衣褲,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回去洗好澡就去吃飯。”
他們下榻的酒店就在銀灘的邊上,林靜牽著她赤腳踩著沙地走進大廳,直奔房間沖水。
洗過澡,換完裡外衣物,兩人來到酒店餐廳的大堂,這間酒店做海鮮一向很有口碑。鄭微點了白灼的斑節蝦、一條小的石斑和奇大無比的帶子螺,並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但都是附近最新鮮的海產,坐在靠窗的卡座上,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黃昏的海灘,晚餐也因此變得別有一番風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洗過熱水澡的緣故,鄭微從臉到脖子都有一種透明的嫣紅,一雙大眼睛卻特別地亮,就連撲閃的睫毛也是靈動的。林靜一身休閒的打扮,整個人顯得年輕了許多,身上慣有的精明和沉穩都被新鮮的朝氣取代,這樣兩個人坐在一起,並不是不吸引別人目光的。
林靜低頭幫鄭微剝著蝦殼,發現她好奇地四顧大廳一週之後,就雙手支著下巴,定定地看著他,碗裡好幾只剝好的蝦都一動不動。
“沒胃口?剛才不是還嚷著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林靜停下手中的動作笑著問,“老看著我幹嗎,我比海鮮更能滿足你的食慾?”
鄭微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我十七歲那年春節,你帶我到城隍廟逛廟會的事,那一天,我也是這麼開心來著。”
林靜用餐巾拭了拭手,那次城隍廟一遊後,等待他們就是長長的離別。他單手按在鄭微的手背上,說:“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一直這樣開心。”
鄭微眨著眼睛嬌憨地笑,“你餵我,我會更開心。”
林靜當然樂意從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也不怕別人看見會笑話你。”
鄭微說:“誰是別人?我們又不是姦夫淫婦,沒事看我們幹嗎?”
她看著林靜的視線終於落在大廳的某個角落,只停留了幾秒,又立刻收回了目光,把一隻蝦喂到她嘴裡,繼續談笑如常。
晚餐相當的不錯,林靜卻吃得有些潦草,他放下筷子,等待鄭微心滿意足地吃完最後一個帶子,“吃好了嗎?等下帶你去看海邊的夜景,晚上涼,先回房間給你拿件外套。”
剛開啟房間的門,林靜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順手結束通話,徑自到行李箱裡給她找衣服。
“誰呀?”鄭微隨口問了一句。
“最煩那些打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