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和現在的說話一樣,都是身上並沒有病,只是憂思過慮,外加受到了驚嚇。當時嬴政就奇怪了,小小的孩子哪來這麼多憂思呢?又有誰會讓他感到害怕呢?
“胡亥,你到底在怕什麼呢?”看著在夢中都皺緊眉頭,額上甚至冒出幾滴冷汗的胡亥,嬴政忽然想起那些暗衛跟自己說過的,少公子夜半常常噩夢驚醒,但醒來後往往記不住夢裡的事。
胡亥雖然病了,但咸陽宮的登基大典卻是不能耽擱的。嬴政帶著胡亥一路緊趕慢趕回到咸陽宮,將九鼎擺放於咸陽宮正殿前,拿出胡亥早擬出來的一些改皇帝后的章程,提拔了胡亥推薦的那個很有創意、很有想法,最主要的是很會變通的博士叔孫通,來當《秦禮》的總纂寫官。
胡亥說的一點都沒有,當自己提出要修《秦禮》之時,其他儒家博士都跟死了親爹……也許死了親爹都沒那麼激動,只差沒表演撞柱子給自己看,只有叔孫通在自己詢問意見的時候,會回答“秦人自然當守《秦禮》。”
不錯!寡人……並不,以後就是“朕”了,寶貝兒砸說,要把“朕”改成“皇帝”的專稱,只准皇帝一人稱“朕”,其他人這麼自稱,都要拉出去殺掉殺掉。
又過了幾天,嬴政聽說傳國玉璽也制好了,上面制的就是胡亥說的那八個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拿到傳國玉璽的下午,嬴政帶著玉璽回胡亥宮裡,跟他顯擺了一把,看著眼睛裡都金光,抱著玉璽摸來摸去的寶貝兒子,嬴政拍了拍胡亥的肩膀,開口說道:“好好養病!太廟那邊還在準備登基大典的事,日子也沒挑好,那沒準是父王這輩子最風光的時候,小豬你不能參加,父王會覺得很遺憾的喔。”
太廟那邊其實早把日子挑好了,只是嬴政看胡亥一直病沒好,所以找理由拖著,說開天闢地頭一次,不急,慢慢弄,只求最好,不求最好,朕等得起。
當然,這種理由不能宣之於口,只是心愛的幼子不能親臨,不能看到他爹怎麼走上人生顛峰路的,嬴政心情各種不爽。
“日子?還用挑嗎?直接六月六日六點六分六秒多好……”胡亥手裡把玩著傳國玉璽,琢磨著要不要趁他爹不注意時,在上面啃一口驗驗貨。
秦始皇重水德,水對應的是一,但一沒法來弄,所以再輪一個五行,加一個五等於六。秦代便以六為聖數,符、法冠皆六寸,而輿六尺、六尺為步、乘六馬;天下以為三十六郡(六的自乘數)、收天下兵,聚之咸陽,銷以為鍾鐻,金人十二(六的兩倍),徙天下豪富於咸陽十二萬戶;後世發現秦始皇陵範圍大約36公里。
曾經有人調侃過,如果奧運會在那時的秦帝國舉行,其開幕時間不用多想,一定也會是在六月六日六時六分六秒。
“快點好起來吧!”發現胡亥的眼睛越來越亮,看向傳國玉璽的眼神也越來越詭異,嬴政一把將傳國玉璽從他手裡搶過來,摟在自己懷裡說道:“熊孩子,告訴你,只要寡人一日活著,你不能對傳國玉璽做什麼。若是寡人……”寡人不在了,誰管你做什麼?誰又能管得著你?
“切!誰稀罕!跟只烏鴉似的!”胡亥將身體往被窩裡縮了縮,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看著身穿一襲黑色常服的嬴政,想到嬴政衣櫃裡那種各種各樣款式,但卻統一為黑色的衣服,流下了同情的淚水。
水德對應的顏色是黑色,所以秦朝尚黑。因此嬴政不但不會穿黃顏色衣服,甚至他連別的顏色也不會穿,衣服永遠都是黑的……當然,裡頭穿什麼,胡亥就不知道了,這得問後宮那些娘娘們,他又沒扒過嬴政的衣服。
躺了這麼久,胡亥大約也想明白了。自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從現在開始自廢武功,當一個乖巧的皇子,等著扶蘇或者是原來那個秦二世來主宰自己的命運;要麼就是不管嬴政是真喜歡愛自己還是假喜歡自己,抱住嬴政的金大腿,借嬴政的虎皮給自己刷聲望,等自己年歲夠大聲望夠重,嬴政不管樂不樂意,都只能弄假成真,讓自己當上黑烏鴉……秦二世。
如果兩條路都不行……或者自己可以參考一下沙丘之變。
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
帝王心,猜不透,他可不想跟扶蘇一個下場。
“父王,孩兒一定會盡快好起來的。”胡亥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的說道。
“那就好,你要乖乖的啊。”嬴政拍了拍胡亥消瘦不少的小臉,開口說道。
胡亥的病本來就是心病,一旦他本人想通了這事,他的病很快就好了,身體也恢復得不錯。只是原本因為青春期吃太多,而好不容易胖起來的小臉,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