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念頭和衝動,她真的還沒有畫過可園呢。
劉嘻哈搬出畫板,畫起畫來。而且她三筆五筆,畫了一個漫畫版的四季頭像,四季看了看,疑惑地說,我不是這麼醜吧?劉嘻哈大笑,說這是漫畫,漫畫就是醜到可愛,這也是城市最前衛的藝術。四季似懂非懂的再一次看著手中的速寫,心想,這跟第一次喝可口可樂是一個感覺,城裡人覺得難喝的東西都是好東西,難看的東西也都是好東西。於是他有些不情願地說,那好吧,那我就收下了。劉嘻哈又一次笑了起來。
劉嘻哈的笑裡面是有故事的,有一回她無意之中看見容媽穿一件半舊的小紅黴樂隊的T恤衫,配上她的健碩和麻利,外加一雙八字腳,那叫一個酷斃。劉嘻哈當場就給驚著了,後來才知道是容媽在地攤上買的舊貨,她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只覺得還算新,還算合身,可是穿在她身上也不見得多麼荒誕和滑稽啊。
作為報答,四季給劉嘻哈看了妹妹的信和成績單,信寫得很工整,像火塘的塘這樣筆畫多的字還都是拼音,成績單上的成績只能說是中等,但這一切已經足已令四季歡天喜地了。而且,四季並不知道,他的這種歡天喜地竟然讓劉嘻哈有些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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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個性歸玩個性,家族的力量還是以排山倒海之勢莊嚴而至。很快,斯日格就委託高人選出了訂婚的日子。
據說這個高人也力挺這門親事,稱劉嘻哈頗為福相,且背景殷實,不僅旺夫,而且還旺夫家,是難得一遇的好姻緣。沒辦法,現如今所謂的強權和重金都有可能一夜之間化為烏有,人們藉助於不可知的力量判斷事物已經變成了一種常態,不論貴賤,不足為奇。
這一次是斯日格表現的分外熱情,跟上次的相親完全不同,那一次雖然也很圓滿,但彼此之間多少有一點情緒上的較量,都有較高的期望值,又都得裝模作樣地端著,還要注意細節的完美。這回就完全不同,斯大姐徹底放下了架子,帶話過來說,都是自己人,乾脆就到她的家裡去,可以輕鬆隨意一些,而且畢竟是私事,不必張揚和鋪排,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兩家人吃頓飯,把親事定下來也就行了。
斯大姐的想法,正合劉百田的心意。
劉百田吩咐老金去備禮,又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劉嘻哈,劉嘻哈說爺爺我跟你說過的話是認真的。劉百田說你跟我說什麼了?他不是裝糊塗,他是公務繁忙,真的不記得了,而且他的一生都是一哥,除非他不做決定,只要做了別人全是聽他的。富人都是健忘的,他們認為不重要的事不會花很多精力去反對,而是忽略不計。劉嘻哈說我跟你說了,我現在不想結婚。劉百田說,揀寶啊,女人沒有什麼漂亮不漂亮,只有年輕不年輕,年輕是女孩子最大的籌碼,對任何人都一樣。而且我見的人多了,像曹寧寧這樣條件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你相信爺爺的眼力,爺爺總不會害你吧。
劉嘻哈又說了很多話,劉百田只當她是唱歌。
再說曹寧寧那一頭,家裡也是相當的大動干戈。首先當然是斯日格這個人萬事求好,這還要追溯到早年她在北京工作的時候,雖然是在重要的部門,但工作類似辦公室主任,活多事雜,但是斯日格總能處理得井井有條,包括後來位置升得很高的領導,提起斯日格來,都說她能幹,省心,還說她家的烤肉好吃。
這一切造就了斯日格的行事風格,那就是無論工作和生活,沒有小事,也沒有可以馬虎的事。做事的標準套用一句廣告語,那就是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斯日格一家人住在省委大院,外圍的環境傳統而氣派,有衛兵站崗。但是具體到家裡,斯日格的品位也還是不錯的,主要的格調是大氣、整潔。但是這一次她審視了家裡的佈置,突然覺得客廳裡的那一套沙發,有些陳舊和土氣,這一發現讓她越看這套沙發越不順眼,於是決定換沙發。
本來,曹寧寧就不熱心這事,但他很怕母親嘮叨,採取的是支支吾吾,推推擋擋的政策,見這回來真格的了,正在心煩,加上他這個人雖說有些幹部子弟的瀟灑,但絕沒有紈絝之氣,而且是一個鐵桿的環保主義者,所以他非常的反對換沙發這件事。
曹寧寧說這套沙發還可以坐,至少有七成新,丟掉實在是太可惜了。斯日格說,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誰還能把沙發坐壞?
兩個人激烈爭論了一輪,曹寧寧的父親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一副與世無爭的表情,對他來說,換不換沙發皆可,反正都不是他說了算。
曹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