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腳來,用力一踢,直接踢到角落邊去了。
轉身走向天台,曾經他種花的地方,因為一年沒有來,天台又被他修建成玻璃房子,所以常年沒有澆水的向日葵,早已枯萎成木材。
5月,原本不是向日葵盛開的季節,可一年前的5月,他這陽臺上的向日葵正開得無比的鮮豔,那是他逆了氣候,逆了季節,精心為她準備的花朵。
他說過新婚夜要給她驚喜,因為他把這裡設定成了他們的新房,為她親手種了向日葵,為她設定了最美麗的新房,還有,一間最漂亮的嬰兒房。
他一直以為,自己給她這樣的驚喜已經很大了,然而,誰曾想到,她給他的驚喜更大,大到他無法接受的地步去了。
他記得自己走出聖保羅教堂時剛好12點,當時連身上那身用來演戲的禮服都沒有換就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想著該提醒她起床了。
然而,電話一直響著,就是沒有人接聽,他當時心裡略微咯噔了一下,想著她是不是去她母親的墓碑前告別去了,於是迅速的開車去找。
墓碑前沒有人,看墓園的人告訴他昨天下午她來過,今天還沒有看到,不知道會不會來。
於是他又開車前往望海閣,想著她是不是回去拿什麼東西了,然而,等他趕到望海閣,等待他的是什麼?
是一本病歷,一本冰冷的病歷安靜的躺在茶几上,而那本病歷裡,清楚明瞭的寫著,顧曉蘇,孕六週,於4月30日在某某醫院做了人流手術。
她懷孕了他知道,因為在北京雅庭院酒店住時他曾發現她包裡有試孕紙,於是偷偷的向雅庭院的清潔工打聽,清潔工告訴他,他到的那天的確發現了垃圾桶裡有用過是試孕紙,而且幾條都是兩條紅線。
他之所以把婚期安排得這樣急,是因為她懷孕了,而他不想讓她大著肚子當新娘,更加不想讓人說她是憑藉肚子裡的孩子才逼得他拋棄了顧明珠娶她的。
於是,他滿腔熱情的策劃著,向她求婚,帶她買婚戒,想著和她一起攜手走進婚姻,想著和她一起擁有屬於他們的孩子。
而她呢?
懷了孩子不告訴他,做了孩子,也不告訴他,怪不得五一假期那幾天,他和她天天呆在這望海閣裡,他想要她,而她每次都說她不方便。
那時他還傻傻的以為她是顧忌著肚子裡的孩子,當然沒有強要她,反而是什麼都順著她,甚至傻傻的在網上檢視有關孕婦的知識。
只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她那麼善於演習,一個剛流產了的女人,居然跟沒事人似的,假裝答應他的求婚,假裝和他一起去買婚戒,假裝著非常期待婚禮的到來,其目的不過是——
她要給他兩個驚喜!
這驚喜夠大的,一個就非常的大了,她冷酷無情的把他們的孩子做掉了,還有什麼驚喜比這驚喜更大的?
他拿著這冰冷的卻又像利刃一般扎進他胸膛的病歷,心裡反覆想著的是,她此時在哪裡?是不是,又在安排另外一個更大的驚喜?
就在他準備再次打電話去顧家問王媽她的去處時,他的手機卻響了,居然是她打過來的,他盛怒之下接了電話,不等她開口就率先冰冷著聲音追問著:“為什麼,顧曉蘇,為什麼要這麼做?”
然而,手機裡很快傳來的卻不是她的聲音,而是王媽的聲音:“季先生,我不是大小姐,我是王媽,大小姐她回德國去了,手機忘記拿了,我聽見一直在響,於是就上樓來,發現是你打來的。。。。。。”
她回德國去了,她逃婚了,這就是她給他的第二個驚喜?
“她什麼時候回德國的?”他迅速的搶斷王媽還在嘮嘮叨叨的話,手卻幾乎將手機給捏碎。
“大約12點的樣子,走得很匆忙。。。。。。”
他沒有等王媽繼續說下去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拿了那本病歷瘋狂的跑出門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一定要在機場攔住她,一定要質問她,她有什麼權利一個人偷偷的處理掉他們倆人的孩子?
她不想嫁給他可以,想要逃婚也成,可是,她一定要給他一個交代,孩子是兩個人的,她有什麼權利一個人做主?
然而,等他以瘋狂的速度飆車趕到機場,再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候機大廳,他看見的是什麼?
看見的是她拖著行李箱,跟在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身邊走向VIP通道的背影!
而那個男人,即使沒有回過頭來,他依然從他的背影認出了他——譚唯仁!
五年前的那個深夜,那個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