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己身後的人難堪。
頓了頓,她說:“司曜,你先出去一會兒好不好?我想和爸爸單獨說話。”
席司曜神情一凝,剛想拒絕,又聽到她說:“我不會再消失,我保證。”
其實他擔心的不是這個,可是她都這樣說了,而且夜安華就在面前,他只能先退出去。
席司曜走後,房間裡只剩他們父女,也不知是迴光返照還是怎麼的,夜安華的神色突然變得好了起來,說話也比剛剛清楚了。
夜清歌聽到自己的父親問自己:“清歌,你忘了你媽媽和弟弟妹妹,還有心心是怎麼死的嗎?”
夜安華並沒有急聲厲喝,但是越平靜的語氣,代表他越是失望。
夜清歌只是低著頭,像是沒聽到他的問話,可是她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她的身體也微微有些顫抖。
夜安華放輕了握著她的手的力道,輕輕地摸著,那麼慢那麼慢地說:“清歌,其實不能怪你,是爸爸無能,報仇這樣的事本來就該爸爸來做的,真的難為你了啊……”
“爸……”夜清歌眼眶一熱,有什麼東西似乎馬上就要衝破眼眶決堤而下。
“清歌,如果你真的很愛很愛他,愛他勝過愛你的父母和你的弟弟妹妹,那麼你就忘記我們夜家和他們席家之間的仇恨,安心地當你的席太太,什麼都不要去想。”
夜清歌想說,對你們是親情,對他是愛情,兩種感情是不一樣的,但是卻一樣重要。
可是她蠕動嘴唇,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喉嚨口很痛很痛。
夜安華笑了起來,不問她為什麼會嫁給席司曜,不問她為什麼看不見了,不問她為什麼現在才出現,只是一直在回憶以前,一直在說著以前一家五口人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他描述的曾經都是存在的,那些畫面清清楚楚地浮現在夜清歌的腦海裡,一遍遍地回放,一遍遍地凌遲她。
夜安華說著說著忽然就不對了,兩隻手一把抓住了夜清歌的一隻手,用盡最後的力氣大聲對她說:“清歌,你是夜家的人啊!你是夜家的人啊!你嫁給席家的人不會幸福的!你媽媽和弟弟妹妹都在天上看著你啊!”
“爸……爸……”夜清歌一開口就已經泣不成聲,她抓著夜安華的手,哭著求:“爸,你祝福我和司曜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他沒有錯,他也對我很好,爸……”
夜安華提著最後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地說:“清歌,爸爸不會詛咒你不幸福,但是爸爸也不會祝福你和席家的人,如果祝福了,你叫我怎麼有臉去見你媽媽和你弟弟妹妹?清歌,爸爸走了,我們四個在天上看著你,看著你啊……”
“不要這樣……爸,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
他們走得這麼辛苦,為什麼都不願意祝福他們,為什麼都要這樣逼他們分開,為什麼啊……
席司曜聽到她的哭聲走了進來,那個時候夜安華已經沒氣了,眼睛睜得大大的,似是……死不瞑目。
“清歌……”他走過去,將伏在床上哭得幾乎要背過去的人扶起來。
“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夜清歌哭著,不顧自己腳上還有傷,就站了起來,轉回來要去抱他。
席司曜看她差點撲空了,連忙伸手抱住她,然後將她放到了輪椅上,在她面前蹲下來,輕輕地給她擦拭臉上的淚水,“不哭,不論多少人阻止我們幸福,都沒關係,我們還是要幸福,一定要,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嗚嗚……”夜清歌現在只會哭了,胡亂地點著頭,心卻早就已經碎裂了。
——我們還是要幸福,一定要。
可是司曜,我們拿什麼幸福,我又有什麼資格幸福。
給了我生命的兩個人,他們都是因為你爺爺才離開我的,我卻選擇了你,我怎麼幸福?
——
夜安華的葬禮很簡單,劉敏從花城帶著兒子飛了過來,雖然是不擇手段才嫁給了夜安華,可是真的是愛的,所以看到夜安華的屍體時,劉敏當場就失控大哭了起來。
她和夜安華的兒子叫夜天凌,吊兒郎當地站在一邊,眼神一直盯著夜清歌,眼底閃著貪婪的光芒。
劉敏只顧著哭,根本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在幹什麼,而夜清歌現在已經失明瞭,雖然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但是她不知道是誰在盯著自己。
倒是席司曜,岑冷的眼神淡淡掃過夜天凌的臉,這個人,他記下了。
劉敏哭著哭著就突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