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雖然不知道他晚上的情況,但是每天他那麼早就出門上班,她也就猜到了少爺晚上大概是睡不著。
可是她沒有辦法,連唐越都查不出少夫人現在到底在哪裡,更別說自己了。
又是一天下班的時間,席司曜叫唐越先回去,自己駕車回家,半路上接到了蕭定卿的電話。
“你老婆的電話怎麼不通?”
“你找她什麼事?”
蕭定卿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還以為他的獨佔欲又犯了,就打趣他:“阿曜,對我不用這種態度吧,我又不會和你搶女人。”
席司曜牙咬,“有事快說!”
蕭定卿笑得更得瑟,讓人很想衝過去揍他一頓。
頓了頓,他忽然沉了聲音,收起了之前的吊兒郎當,有些嚴肅地說:“你岳父的身體出了點情況,可能沒多少日子了,你帶著你老婆過來吧。”
席司曜愣了下,因為他和夜清歌結婚的時候夜安華已經昏迷不醒了,岳父這個詞對他來說是十分陌生的,此刻蕭定卿忽然這麼說,他一時之間竟然沉默了。
蕭定卿在電話那端等了會兒,遲疑地問:“阿曜,你和你老婆……鬧矛盾了?”
“不是。”席司曜淡淡回了兩個字,“我老婆不見了。”
“……”蕭定卿瞬間失聲,老婆不見了比和老婆鬧矛盾還要嚴重啊!
約摸過了一分鐘,席司曜才再度開口,說:“定卿,想辦法穩住夜安華的身體情況,我會盡快帶她過來。”
夜安華在夜清歌心裡的分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當初嫁給自己,不僅僅是為了擺脫劉敏的控制,還想著借住他的力量把夜安華也帶出來。
後來,他讓她如願以償了。
可是夜安華現在危在旦夕,她卻已經消失了三天,而他一點訊息也查不到。
蕭定卿說了句‘好’,然後就掛了電話。
而席司曜在掛了電話之後,卻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將車窗全部都降下來,任由冷風迎面拍打著自己的臉。
他不知道夜清歌為什麼會突然失蹤,他只知道這一次她是鐵了心不讓自己找到她,不然以唐越的能力,不會三天了還查不到一丁點的痕跡。
而且他也透過這件發現了一個現象,自己和三叔都小看了霍行知,他果然不是那麼簡單。
一夜之間,可是帶著自己所有的親信和一個懷孕五個月的女人悄無聲息地失蹤,並且事後不讓人查出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尤其,要查行蹤的人是他和席也正。
可是此刻,他卻覺得自己如同一隻困獸,找不到出口。
也不知在路邊坐了多久,冷風吹得席司曜臉頰都有些僵掉了,他才將車窗都升回去,然後發動車子,朝著家裡開去。
到家的之後,蘭姨一眼就看出來他今天的心情比前幾天更差,有些擔憂地問:“少爺,還是沒有少夫人的訊息嗎?”
席司曜上樓的腳步微微一頓,背對著蘭姨點了點頭。
蘭姨嘆了口氣,“少爺,少夫人對你不是沒有感情的,而且她那麼愛這個孩子,她一定會還好保護自己,也會好好保護你們的孩子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不要太擔心麼?
現在他倒不是擔心她和孩子,而是擔心如果不能儘快找到她,萬一夜安華出了事,她見不到夜安華最後一面,後果會怎樣?
夜安華是因為爺爺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到時候她是不是會更恨爺爺,也就意味著兩人之間看不見的那道鴻溝越來越大了?
席司曜抬起一隻手揉著額角,揉了會兒還是覺得腦袋很痛,就轉身下樓來,對蘭姨說:“蘭姨,你給我揉揉吧,我頭很痛。”
蘭姨連忙點頭跟著他走過去,等他坐下後,她力道適中地給他揉著兩邊的太陽穴。
也許是這幾天失眠太多了,也許是太累了,又也許是因為蘭姨給的感覺太像母親了,席司曜往後靠在沙發上,居然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蘭姨低頭看了看他,真真是心疼。
以前那麼辛苦地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也不曾見少爺露出過這麼疲憊的神情,這一次,是心累了吧。
少夫人,你快回來吧,再不回來,少爺會崩潰的。
——
因為實在是找不到夜清歌的藏身之處,最後席司曜沒辦法了,第二天晚上和唐越從花城飛去了澳大利亞。
是蕭定卿自己來接機的,看到他就帶著唐越從通道出來,頓時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