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城下屬的村落很多,溫暖甚至沒聽過這裡的名字。
上劉村,字面意思似乎是這裡型劉的比較多。
下了車,兩個人走過碎石鋪成的小路,帶著溫暖穿過了兩邊寬闊的大葉柳,南方的村落,大多家裡都是兩層的小樓,這幾年發展後,甚至許多家蓋起了四五層的樓,也不知蓋的那麼高,弄了那麼多房間,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自然也有專門為了一大家子人一起生活的,但是大多村民還是務實並且樸素的,只有兩層的小樓。
穿過那些並不密集的小樓,裡面幾家的方正平房,反而成為村落裡鮮見的。
沒到地方,就聽見了那邊傳來的聲音。
“怎麼了,溫老頭,又輸了吧,這次輸了你要賣什麼?再賣要賣你的褲。頭了吧。”
“誰說的,我家裡還有家底,你不知道。”一個蒼老的,陌生的聲音,帶著這裡的口音,如同隔著幾里路傳來,聽的明明不真切,她卻都聽懂了。
“什麼家底,我看你家棺材底都要被你輸光了。”
“別亂說,繼續繼續,下把,下把一定是我的。”
“不行,你拿不出來錢來我就不跟你玩了,總賒著有什麼意思。”
“又不是不還了,我跟你說,以前我也是公司高管級別的呢,潤宇集團你知道吧,我是潤宇形象部總監,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咱們是有文化的人。”
“呵,溫老頭你又喝多了吧,你是人家高管,你是高管住這裡,看看你穿的那個東西。”
“說了你又不信,我女兒,我老婆,那都是潤宇集團的中堅力量。”
“哎呀,你還有老婆啊,你都光棍這麼多年了,你家院子裡,別說是女人,就連個母的雞沒有,就你這樣還女兒老婆呢,玩牌就玩牌,別為了玩個牌,說這種謊嗎。”
“你懂個屁,跟你就沒法溝通。”
“呵,你還想跟誰去溝通,跟村裡王大丫溝通?我看你也就能跟她那個瘋瘋癲癲的溝通一下了。”
“別在這胡說八道。”
“還不許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天天拿著你給的饅頭到處說,說是你給的,我就說,你自己飯都吃不上,還給人家饅頭吃,怎麼,她給了你什麼好處?晚上幫你暖被窩了?”
“劉二麻!你嘴巴放乾淨點。”老頭子溫吞吞的聲音驟然變得厲了。
“怎麼,你心虛啊,做都做了,心虛什麼,怎麼,你還想跟我動手啊?呵,看你那喝酒喝的歪歪扭扭的手,還跟我動手?天天沒錢還攤酒,動不動就說你以前是什麼什麼人,我看你就一盲流,還想裝文化人,你瞪什麼,誰不知道你欠了人家劉昌劉勻十幾萬不還,人家馬上不殺到你們家萊!”
溫暖加快了腳步,兩步拐過樹林,走進去。
只聽一聲尖叫,溫暖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溫老頭正手裡拿著個木頭棍,一手死命的掐著面前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的脖子,棍子眼見著就要打下去。
“住手!”溫暖厲聲叫了一聲。
溫老頭和那男人一起轉過頭來,看到溫暖的剎那,溫老頭先是眯著眼睛看了起來,隨即,整個人忽然僵立在那裡。
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似乎所有的情緒,在那一瞬間,都被什麼人給抽走了一般。
“溫……溫暖?”
溫暖有些認不出眼前的人了。
她印象裡,父親就算偶爾發脾氣,也還是個乾淨利落,溫文爾雅的男人。
他穿西轉,梳大背頭,鬍子總是剃的恰到好處,他長的不算漂亮,甚至看著有些莽撞,這跟他本身的閱歷也相符,本身他也並不是什麼好學校畢業的,只是職高畢業,靠自己的努力,才有那時候的成績,跟母親從小就是高材生,一直都是受人青睞的才女十分不同,所以,大家都覺得,父親配不上母親。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這麼說的緣故,父親從一開始的驕傲自信,到最後,竟然也慢慢自卑起來。
自卑的男人,再也沒了以往的氣質,他的脾氣,卻跟著越來越大了。
而此時,面前的男人,穿著灰色破西裝,西裝看起來已經洗過無數次,下襬的地方,邊已經磨的破了,裡面的白色襯衫已經泛黃,釦子系的歪歪扭扭,裡面脖子上的皺紋十分明顯,發黃的面板顯得老態,他頭髮凌亂,似乎有兩個月沒即時去剪,導致頭髮好像枯草一樣,長的參差不齊,顯得很沒風度,下面西褲系的歪歪扭扭,褲腰帶上釦子已經壞掉,用鐵絲另外繫了系,將就著用著,腳上一雙破皮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