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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懼。

“真是的,這傢伙說有人找他有急事,突然就把電話給掛了。”劉圓圓說。

“興許他剛從國外回來,公司裡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吧。”肖峰打圓場。

“這傢伙總這樣,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人在工作!”劉圓圓像在抱怨,又像在安慰蘇揚。

蘇揚勉強擠出一絲笑,說:“沒關係,反正我跟他也沒什麼話好講。”

蘇揚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回到家中。母親嚇壞了,直問她出什麼事了,又去摸她的肚子。蘇揚輕輕擋住母親的手,只說累了,想休息。

母親見女兒並無大礙,便扶她走進臥室,埋怨道:“說了我去送紅包就行了,非要自己去。這麼大肚子了,還不讓人省心。”母親讓蘇揚在床上躺下,又去把煲好的雞湯端來給她喝。蘇揚什麼都吃不下,但怕惹母親不高興,勉強喝了幾口,便說困了,想睡一會兒。母親問不出名堂,也只好替她掩上門離開。

蘇揚一直在床上躺到天黑。直到母親叫吃晚飯,她才起來,食不甘味地吃了幾口,又回到房間在黑暗中繼續躺著。她心裡裡只糾結一個問題:打電話,或者不打電話?

肖峰把祉明的手機號給了蘇揚。祉明回國後換了新號,卻沒有告訴她。廣州、哥斯大黎加、上海……他的行蹤飄忽不定,她總是要從旁人那裡得知他的訊息。她知道,他們之間出了問題。難道她不過是他諸多不認真關係中的一個?難道曾經的那些海誓山盟不過是他遊戲人生的一種?

她不甘心,在黑暗中坐了起來,擰亮了檯燈。

那串陌生的號碼記在一張便籤紙上。淺黃色的方形紙張微微卷曲,黑色水筆寫成的十一個數字此時像突然擁有了生命。在蘇揚眼中,它們恣意地扭動跳躍,似乎它們中的每一個都在嘲笑她,可憐她,嫌棄她。它們仗著它們主人的驕傲而驕傲。此時的蘇揚,覺得自己如此卑微,甚至還沒有這些數字高貴。她怕它們。愛情是多麼劇烈的毒藥,可以將一個人的尊嚴降到這樣低,可以把一個人的心逼迫得這樣瘋狂,甚至可以殺死一個人。

她握著電話的手顫抖著,十一位的號碼撥不到一半手指就亂了。她多麼想聽到他的聲音,又多麼害怕聽到他的聲音。在決定打電話的時候,她已經和自己達成協議,只要他給個說法就行了,即便他真的承認不再愛她了,不想再和她有任何關係了,她也認了。但此時,當電話終於撥通,當鈴聲一遍遍地響著,她又變卦了。她心中暗暗等待著、期盼著的遠不止一個說法。她要他說,他愛她,從未改變,這數月來的隔絕只是另有其因,工作太忙,手機丟失,奔波在途,身不由己……她在心裡默默將所有可能的理由和解釋為他編排好,隨便他說出哪一種,她都立刻接受。

鈴聲響了很久,沒有人接。她看一眼牆上的時間,夜裡十點半。

一整遍鈴響完之後,電話裡傳出電子語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她擱下了電話。

她躺回床上,煎熬了五分鐘,無法忍耐,再次坐起來。她的要求一點點降下去,隨便他說什麼,隨便他是什麼態度,只要讓她再聽一聽他的聲音就行了。只要讓她告訴他,他們有一個孩子,就行了。其他要求沒有了。她不要他任何承諾,不要他說任何甜言蜜語,不要他負任何責任,只要他肯接這個電話就行了。

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她急起來,不肯罷休,一遍遍地撥打。或許他已經睡了,可她不相信他會睡那麼死,不相信這麼多遍鈴聲還吵不醒他。又或者,他在加班?在開會?手機調了無聲?手機丟了?他出事了?病了?還是在酒吧,鬧得聽不見?她胡亂猜起來。

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通了,一個慵懶的女聲從聽筒裡傳來,“喂……”

蘇揚愣住了。電話裡的女人輕輕發笑,“喂,說話呀。”“請問,鄭祉明在嗎?”蘇揚艱難地提問。

這時她聽到了祉明的聲音,似乎很疲憊,“誰讓你接我電話了。”

接著她又聽到了床鋪響動的聲音,然後,祉明的聲音終於傳了出來,“喂,您好?”

她壓下了話機,他的聲音瞬間消失在了電話裡。

他很快撥回來,她沒有接。他只試了一次,就沒再打。

蘇揚一邊默默對自己說,不要哭,不要哭,一邊抱著自己無聲地哭起來。

那個即將成為她孩子的父親的男人,那個已將她拋棄的男人,她不願再去想他的名字。

第四天了,挖掘已經停下。我聽見他們在喊,我卻發不出聲音。早先試著用空的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