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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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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春雨過後,天氣開始轉暖。畢業真的就在眼前了。

就在這忙碌而熱鬧的畢業季,校園裡卻出了件大事:有個女生跳樓了。她叫劉莎,上海籍,與蘇揚同屆屆。劉莎與男友是同班同學,兩人談了四年戀愛,感情不錯,但劉莎的父母始終反對兩人交往,因為男生是農村的,家境貧困。畢業了,劉莎要回上海工作,男生還在猶豫要不要去上海發展。劉莎父母強行干涉,多次與男生交涉,終於勸說他放棄。據說兩人曾大吵一架,男生向劉莎提出分手,直言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興許還說了些絕情的話。當晚劉莎就從宿舍樓的天台上跳了下去。就在前一天,她剛剛拿到了一家頂級金融機構的聘書。

蘇揚是在同鄉畢業聚會上聽說了事情內幕的。大家議論此事,皆感到悲傷和惋惜,確切地說,是惋惜多過悲傷。大家談論的焦點不是女生自殺的原因,而是她拿到的那份入職邀請函。如此好的單位實在太難進了,多少人神往的工作,幾乎是經過千里挑一的選拔方能獲得。這種單位,進去做個三年五載年薪就能過百萬。什麼事情能大過百萬年薪,還要拿自己的命去換?

一片唏噓聲中,話題轉向了畢業後的出路。很多人要出國,最多的還是要去美國。蘇揚當然清楚,自己的選擇也是出於盲目和虛榮,抑或只是遵循母親的想法:出去鍍一鍍金,長一長見識。大家問她拿到了哪個學校的offer(錄取通知),她說聖安德魯斯。有人問這是什麼學校?她略有窘迫,說是英國的一個學校。大家嘻嘻哈哈,說英國好啊,回頭看英超去,就是天氣不怎麼樣。蘇揚知道他們中很多人都拿到了哈佛、伯克利、斯坦福的offer。在他們眼裡,什麼聖安德魯斯,那也算學校?

而後有人提起前一陣的十佳歌手大賽。他們都說鄭祉明就是個天生的情種,不務正業的浪子。入校後祉明一直與上海人的同鄉往來不多,這些人對祉明的印象始終停留在花花公子的階段。蘇揚說起去年的競選,沒幾個人知道詳情。他們都不太看得上這些學生組織,很少參與其中,對社團的熱情也不高。他們只關心offer、學校排名、五百強排名,或者薪水後面是四個零還是五個零。他們聽說祉明去廣州一傢俬營公司面試,都表示驚訝,彷彿他是個永不歸正途的異類。

人們就是這樣,追求平均數,追求中間值,追求比中等再高一點的那個水平線。誰稍稍異於常人,稍稍不符合既有的價值標準,就成了異端或者笑柄。聚會臨近尾聲的時候,大家幾乎都忘了劉莎的事情。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熱熱鬧鬧地互留聯絡方式。幾個有了好東家的人尤其受歡迎,每個人都在給自己的前途尋找鋪路石。

有個女生在散會的時候眼睛紅紅的,走在人群的最後。蘇揚認出她和劉莎是一個系的。蘇揚給她遞了張紙巾,她就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她說實在是想不通,四年前入學聚會上還好好的,畢業時就沒這個人了。蘇揚能體諒她的感受,同窗四年,難免會留下深厚的情誼。蘇揚想不出合適的話來安慰女生,只是默默地陪著她向外走。這時,女生突然抓住蘇揚的手,說:“你知道是什麼讓劉莎想不開的嗎?劉莎她爸媽偷偷給過那個男生五萬塊錢,讓他和劉莎斷絕來往。那男生居然就收下了!居然就真的放棄這段感情了!這是什麼愛情啊,五萬塊就買斷了。”

“你知道嗎,五萬塊不重要。問題不是五萬或者五十萬,問題是這個愛情可以買賣。可以,或者不可以,這才是關鍵。”蘇揚說。

“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李昂安慰道。

他們坐在湖邊的長凳上,望著對岸星星點點的燭光。一些學生自發地到湖邊點蠟燭悼念劉莎。一場雨剛過,樹葉上的水滴滴答答地落到湖面上,像一些人在哭。

“五萬塊讓人想不通,那如果是五百萬呢,是不是就能想通了?五千萬呢,是不是會有大把的人拋棄自己的愛情?”

“好了,蘇揚,別那麼激動。給我五千萬我都不會把你賣了的。”

李昂這玩笑開得很不高明。蘇揚說:“你根本不懂我在說什麼。”

他說:“我懂。只不過我覺得事情已經過去了,討論這些沒有意義。”

他又說:“這個女生自己也有責任,太脆弱了。這樣的人就算把這件事情想通了,碰到別的事情一樣還會想不通。”

她瞪著他,說:“你好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