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只能遠遠地相望相惜,卻沒有緣分構築同一方向的未來。至於李昂,她也不急於提出分手了,以此避免無必要的爭執。她與李昂的事業方向截然不同。等她離開北京,關係自會疏離淡漠。況且李昂條件優越,前途光明,他會有很多選擇,她的離開將無關痛癢。
十月的某天,葉子青突然回到宿舍,通知室友們:她進了年度校園十佳歌手大賽的決賽。葉子青神清氣爽,熱情開朗,身上透出一股嶄新氣象。姑娘們紛紛驚歎。十佳歌手大賽是全校性的大型文藝活動,每年的比賽都會湧現新的明星。若能拿到好名次,將來可順利進娛樂圈。
葉子青又對蘇揚說:“祉明也進決賽了,親愛的,你要來捧場啊。”
蘇揚略有驚訝,只聽說祉明和葉子青的樂隊一起排練,還學了吉他,沒想到已有如此成就。但想他天生有副好聽的嗓音,能成歌星倒也不錯。
棒子媳婦憨憨地問葉子青:“你倆表演情歌對唱嗎?”
葉子青望了一眼天,說:“我們會那麼俗嗎?拜託!當然是我唱我的,他唱他的了。”
棒子媳婦說:“好傢伙,你們小兩口還佔去兩個名額?”
葉子青得意一笑,說會給大家留票。
棒子媳婦說:“有好位子留給我和萍萍啊。蘇揚就不用操心了,她家李哥哥肯定有票。”
“人家李哥哥可是學生會主席,哪兒有興趣來聽我們小屁孩唱歌呀?”葉子青半開玩笑地說,同時看了一眼蘇揚。再是好同學好姐姐妹,在攀比男友這件事上總是心窄。平日裡樣樣可以輸,唯獨這事兒不能輸。即便真輸了,嘴上也要刻薄一下報個仇。葉子青想當然地以為蘇揚會以李昂為傲,卻不知在愛情的戰場上,蘇揚早在她葉子青手下一敗塗地。
所以,此時的蘇揚哪裡還會介意這種無關緊要的諷刺?她不在意,也不作解釋,只是淡然地說道:“他是挺忙的,但我一定會去捧場。”
決賽當天,李昂約蘇揚同去觀看,他有前排的票。場面的確異常熱鬧,大劇場外人頭攢動。有兩個男生上來打招呼,他們與李昂又是拍肩膀又是握手,一口一個“李昂哥”。其中一個男生說:“李昂哥多關照關照我們影協了,現在外聯部新上來那小子很不給我們面子啊,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給我們。最近幾次講座辦得都很寒磣。”蘇揚認出這個男生就是三年前在放《北極圈戀人》時把她攔在門外的那個男生,貌似現在他已成了影協會長。未等李昂答話,男生又說:“嫂子不是愛看電影嘛,回頭有什麼大片,我們儘量爭取往學校拉,到時也請幾個明星,我給嫂子留幾張票,絕對一排一座,哈!”蘇揚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嫂子”是叫她,頓時一陣冷汗。李昂笑說:“你們請得到什麼明星?就那些三流歌星二流演員?”那男生點頭哈腰,“是啊,怎麼忘了,請大明星還得找李昂哥啊!哈哈,以後要多罩著兄弟呀。回頭請你和嫂子吃飯!”
十佳歌手大賽匯聚了學校裡所有的活躍分子和文藝青年,以及學生會有頭有臉的人物。於是,一路上不停地有人上來跟李昂拍肩、握手、套近乎。蘇揚對這些人與事素無好感,耐心幾乎耗盡。
入場時,劇場已坐滿大半,人聲鼎沸。每個人都在說著、笑著、議論著,全體莫名地亢奮。音響師張羅著調音和佈置裝置。燈光師衝著樓上的什麼人在吆喝。一些掛著工作牌的學生會人員前前後後地奔忙。
蘇揚聽到有人叫她名字,一回頭看見棒子媳婦在觀眾席後排向她揮手。她走過去,看到棒子媳婦和萍萍坐在一起。難得萍萍也來湊這種熱鬧。蘇揚笑著問棒子媳婦:“你是怎麼把萍萍拖來的?”萍萍道:“咱們屋出了個大歌星,我能不來捧場嗎?”
蘇揚從她們手上拿過節目單來看,看到葉子青那個樂隊排在第九個出場,而祉明的獨唱排在第十二個,也就是最後一個。棒子媳婦說,排在後面的是預賽成績最好的。
評委們陸續到場,媒體也來了一些。然後燈光暗下來,主持人登臺。按照慣例,先是講了一通泛泛的祝詞,又介紹了評委,接著有領導和嘉賓上臺講話。
蘇揚昏昏欲睡。李昂碰碰她,小聲地跟她介紹起上臺講話的都是些什麼人,什麼來路,家裡是做什麼的,認識誰所以才到這個位置上的,甚至還包括那兩個主持人。李昂在蘇揚耳邊說,那女的才大一,是英語系的,除了漂亮沒別的本事,她是跟現在的學生會文化部部長保持曖昧才當上這個主持人的。他像是在說笑,又像在炫耀他那廣闊複雜的人際關係網,換句話就是——誰的底我都清楚。蘇揚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