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緊他,在他耳邊低語:“沒事。”
情慾的浪潮讓他失去了控制,他發出一聲低吼,抱緊她沉入了水中。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無窮盡的幸福。
他們皆無睡意,在床上依偎著聊天。窗外有淅淅瀝瀝的雨聲,隱隱襯著體育場內的歡呼吶喊。一層紗簾遮著巨幅的落地窗,紗簾外是燈火不滅的夜上海。
她把頭枕在他的手臂上,告訴他,自己悄悄離家,母親和李昂都在找她。她說機票是一週後的,她現在住在一個小旅館,會一直躲到上飛機那天。天大地大,總有她的容身之處,就算今夜隨他私奔到廣州,她也甘願,她可以放棄一切跟隨他。他聽了只是微微一笑,抬手輕撫她的頭髮。他說:“你餓嗎?我來叫些食物。”
他們在房間裡吃了酒店的夜宵。他簽單的時候,她看到食物價格不菲。她說:“你何時變得這麼闊綽,住五星級酒店,穿名貴衣服?”她目光看向他丟在椅子上的名牌襯衣。
他微微一笑,並不解釋。
她說:“你是否還對我母親當年的話耿耿於懷?”
他說:“沒有。”
她說:“那我們改一改條款,只要你有一萬塊,我就嫁給你。”
他笑起來,說:“我沒有一萬塊。”
“那你如何應付這般開銷?”
“我在出差,吃住行全是公司報銷,總不能討老婆也找公司報銷吧。”他存心戲謔。
她沒心思同他瞎逗,問道:“你到底去了傢什麼公司?”
“做貿易的。”他簡單地回答。
“什麼貿易?”她追問。
他想了想,說:“礦物。”
“礦物?”
“嗯。”
“礦物是什麼意思?”
“你沒修過地質系的課嗎?”他欲扯開話題。
“到底是什麼礦物?”她打斷他。
他看看她,往嘴裡塞進一塊鬆餅,一邊咀嚼一邊漫不經心地吐出兩個字,“鑽石。”
她對著他的臉研究了幾秒鐘,問:“中國有鑽石嗎?”
他說:“我們老闆是國內好幾家珠寶公司和首飾行的供貨商。”
他看出她還想問什麼,馬上說:“好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非得談工作嗎?”他俯過身去吻她。
她輕嘆一聲。與愛人相依而眠,有什麼比這樣的夜晚更幸福?可她一想到第二天就要分別,心中抑制不住地難受。
“你真的沒有一萬塊?”她問。
“真沒有。”
“這樣吧,我有一萬塊,我送給你,然後我們去結婚吧。”
他望著她,認真地問道:“你真的急於這一時一刻?”
她沉默著,難以作答。她心裡也知道,一紙婚書並非是對愛人的真正擁有,而此刻她卻真心實意想要這份世俗的形式。突然間,她又似想到了什麼,便問他:“聽葉子青說,洪災的時候你捐了十萬塊?”
他突然沉默,眼神已將事實承認。
“怎麼捐這麼多?你哪兒來的錢?”
“捐這麼多?”他反問,“那麼多人喪生,那麼多的人失去家園,想想張康……”
“對不起。”她說,“我知道不該這麼說,可是……你哪來那麼多錢?”
“各種來路。我在外面演講、做諮詢師,還到甜品店打過工。”
“可你畢竟是學生,打工存錢不易。十萬塊是幾年的積蓄?富豪也不過捐這麼多。”
他苦笑一下,並不接話。沉吟了片刻,他說道:“出事前一天,張康跟我們說,畢業了就帶女朋友回去看媽媽。他要做中國最好的冰球運動員,要給他媽媽買一套朝南的房子,天天能曬太陽。他媽媽關節不好,怕冷。第二天他為了救別人的媽媽,把那些夢想全丟下了。”
她輕輕地抱住他,埋首在他胸前,心中只嘆自己所思所想太過幼稚狹隘,先前的話更是讓他小看。
“我們不是專業救援人員,前往災區本就危險。我能力有限,光有滿腔激情,朋友們都是熱心腸,可能也過於魯莽天真,時常考慮不周。對於張康的事情,我始終自責,將來有能力要向他的家人盡力補償。”
“這不是你的錯。”她說。
他輕輕搖頭,“我自責沒有看顧好我的朋友,但我並不後悔前往災區。哪怕僅是盡一份綿薄之力,也是好的。我們去幫忙送物資、食品和藥品,那些災民沒有地方住,也沒有乾淨的食物和飲用水。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