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比耐力般從月懸中天瞪到太陽出來的隔天,最後粵華臉色蒼白地摔上窗戶離開,施佰春樂得對旁邊陪了她一整夜的無仙道:“我贏了,那丫頭瞪輸了。”
世月摸不著頭緒,不知這有什麼好較量的,他只瞧施佰春瞪得太久眼睛都直了,一時間連眨眼都困難萬分。
這女人們的心思果然是非同一般……
雖然世月沒有誇獎她,但是施佰春頓時萬分得意地鼻孔朝天哼哼兩聲。
弄的世月滿頭黑線,不過他連本來就黑,看不出來的。
施佰春大搖大擺地推開門走進粵華屋裡,世月則和另一名血衣弟子守在門外。
施佰春坐在方桌前,揉了揉眼打了個呵欠,跟著倒茶水自個兒喝了起來。
粵華在窗前停佇半晌,見施佰春無意離開,才心不甘情不願踱步回原位坐下。
“你為何到我房裡來?”粵華語氣不善。
“我為何不能到你房裡來?”施佰春反問。
粵華抬起頭看著施佰春,眼神犀利。她不解施佰春為何如此說,想在施佰春臉上探得些端倪。
“放心,我沒那麼無聊。過幾天等我家那口子盯得沒那麼緊了,便叫世月送你出去。”施佰春悠悠喝著茶,倒像沒事人似的。
“你要放我走?”粵華不信。
施佰春突然轉開視線,偏移了話題平靜地說道:“你和世月感情不錯吧,他挺惦著你,連守門這工作也不放心讓其它弟子做,都半夜了還站在門外替你站崗。”
粵華不應聲。
施佰春跟著又道:“我和白白感情也不錯,一路這樣走來,他對我甚好,可我卻負他良多。”
叨叨唸唸了些,說罷,施佰春也沒有告別,抬起腳便走人,卻在門口時聞得粵華一聲:“施佰春。”
“在。”施佰春隨口應了,不是太在意。
“你那時為什麼救我?”粵華啞然問道。
“想就便救了,哪還有什麼理由?”施佰春覺得好笑。
粵華直視著施佰春,發覺自己突然被她那抹心無滯礙的灑脫笑容吸引,粵華眼裡出現了許多情緒,混濁而激烈,帶著嫉妒與怨恨。
施佰春露出白牙,笑得那叫一個賤。
離開粵華房間,步過幽曲長廊,經過荷花池塘,抬起頭來看到不遠處高樓架起,寫著“春水閣”的區額,施佰春這才驚訝地發覺自己為什麼一醒來,就覺得這裡十分熟悉的原因。
“我的乖乖,這不是春波樓嗎?”施佰春吼了聲,方才的努力平靜,半刻不到便完全破了功。
橋流水,屨廊蜿蜒,江南水鄉風景在這天子腳下重現。
春波樓分內院外院,當年還是秦樓楚館時,外苑是姑娘們會恩客用,內苑是他孃的私人院落,院落裡,便有春水閣一間。
她記得春波樓最後明明是在血衣教和歐意如的一場混仗中給大火燒了……
這回回來,春波樓外苑雖重建成茶館,可這內院卻還維持以前一樣,她一眼便能認得。世月說此處是血衣教在京都的秘密分舵……難不成她施家以前和血衣教有關連?施佰春越想越覺得奇怪。
找世月問去!快步往回走,施佰春心想世月既然是追魂九仙之一,或許會知道關於這京都分舵的事情。
一陣清風吹過,吹起兩旁花海翻浪,花香味讓施佰春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抬起頭來,竟在花海中發現了個人影。
“咦?”施佰春詫異了聲。
皆如蕭今日穿著一件玄黑穿金蜀錦,外罩淡墨繡小銀花繚綾長衫,腰繫暗色勾玉革帶,滿頭烏髮隨風飛揚。
他低頭望著及膝五彩絢爛的花花草草,在一片秋風颯颯中若有所思。
施佰春望著皆如蕭,心裡打了個突,這傢伙表情如斯深奧令人難以捉磨,莫不是又從走火入魔的境界中全身而退,恢復成那思慮清晰的絕世大魔頭了?
心裡又慌又亂的,這時候實在禁不起皆如蕭再來一亂,施佰春腳往後頭輕輕一挪,打算偷偷地往外頭跑去,先去找白白再說。要不獨自留在這裡實在不妥,皆如蕭這模樣實在可怖。
皆如蕭突然一動,施佰春嚇得摒息。
皆如蕭突然跳了一下,往右撲去。張開雙掌見著沒東西,眼睛轉了轉,朝見斑爛彩翼翩翩飛過,又往左撲去。
“……”奶奶個熊,原來人家在撲蝶呢!
施佰春無言。真有閒情逸致啊……
“啊——小月——”皆如蕭見著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