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孔真的心更是立刻砰砰跳了起來。在調整幾下呼吸之後,她指尖顫抖地點開了郵件。
甫一看到郵件開頭“祝賀您”這三個字,孔真幾乎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匆匆掃過全文,她一頭撲向另一側的公用電話,不顧正是上班時間,一個電話就掛到了謝元亨所在的中控室。
中控室裡,掌管電話接駁的洛曼諾接通之後,險些被話筒裡高亢尖銳的女聲嚇得把電話筒撒手仍在地上。
將話筒拿到離耳朵距離數寸之外,洛曼諾好不容易聽清了對方的要求。捏著話筒,洛曼諾向指揮台一側的謝元亨打了個手勢。
其實早在洛曼諾拿起話筒時,半個中控室就都聽見了孔真那急急火火的聲音。瞥見司徒文晉若有若無的輕笑,謝元亨頗不好意思地走過去接起了電話,低聲無奈道,
“阿真,親愛的,我還在上班……”
可不知孔真在電話裡傳遞了什麼樣的奇妙電波,在下一秒,原本帶著疲態的謝元亨竟也一蹦三尺高,對著話筒聲音顫抖地大聲道,
“是真的?!……你等著,我馬上就來!”
說罷,謝元亨把電話一扔,也不和司徒文晉打招呼,就一溜煙地從中控室飛跑了出去,聽腳步聲是轉過走廊,上了電梯。
望望謝元亨的背影,司徒文晉聳聳肩,看看錶,乾脆讓大家都早早下班玩電腦去了。
………*………*………*………
瑪洛斯號,九層甲板,謝元亨上尉與孔真教授的雙人宿舍。
20:30。
從圖書館回來之後,謝孔夫婦連晚飯都來不及吃,便雙雙投入了小宿舍的清潔衛生運動之中去。孔真上躥下跳地收拾茶几、書櫃和床鋪,而謝元亨則趴在廁所的地板上,刷了水池刷浴缸,刷了浴缸又去刷馬桶。
等兩人忙完了這些,在屋裡四周看看之後,又忙不迭地互相埋怨著去訂插瓶花卉,還有糖酥乾果點心盒子。將屋角點綴上鮮花,又將瓜子果品擺在几案,髒兮兮汗津津的謝元亨和孔真對視一眼,又慌忙去洗澡換衣服。待到一切忙碌完畢,兩人已頗為疲倦,但精神卻是又亢奮,又緊張。雙雙坐在沙發上,他們眼巴巴地望著門口,心懷忐忑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訪客。
今天下午那封令夫婦倆雙雙躁動不已的郵件,來自於合眾國——現在被稱為國聯——的嬰幼兒收養中心。在經歷了漫長的等待之後,謝孔夫婦的領養嬰兒申請終於獲批,他們也同時有了一個合適的收養物件。郵件中稱,意欲經由領養中心為腹中胎兒找一對合適養父母的年輕孕母,對謝元亨夫婦的檔案發生了興趣,並希望與他們見面相談。
見面的時間就約在今晚八點半,謝元亨夫婦的宿舍裡。因為那位懷孕媽媽,人正好在瑪洛斯號上。
時鐘剛剛跳過八點三十,兩人就聽得房門被輕輕叩響。如條件反射般彈跳起來,謝孔兩人一邊互相絮絮安慰著,一邊一齊走到門前。在臉上掛出最最熱情善良的笑容,兩人輕輕擰開房門。
拿著一盒子自制點心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她身形嬌小玲瓏,五官清麗秀雅,一頭金髮更是燦爛得有如被織入了大把大把的仲夏豔陽。
來人正是西點軍校頂尖畢業生,伊斯特的得意門徒,瑪洛斯號的殲擊機飛行員,上士寧馨。
寧馨笑吟吟地向兩人打著招呼,可謝元亨和孔真卻傻傻地面面相覷,許久才反應過來要把客人讓進房門。
謝元亨和孔真爭著去茶水間給寧馨倒水沏茶,實則是各自拿起電話,分別給司徒文晉和伊斯特打起了求助電話。
可不巧的是,打過去的電話,卻被電話線那邊的兩人雙雙按掉了。
謝元亨理理孔真的髮梢,孔真整整謝元亨的衣襬,兩人深吸一口氣,一個拿著茶壺,一個拿著水杯,笑容親切地轉回了客廳。
看來他們得靠自己了。
而稍早些時候,十九層甲板之上,伊斯特正縮在沙發上,讀那本永遠都讀不完的小說。
《最美好的年華》講述的是一群維和部隊戰士,在中亞腹地維和與生活的種種。儘管羅斯托的這本熱賣書文筆老辣,情節緊湊,意涵雋永,但一直以來,伊斯特卻怎麼也看不下去。
因為書中的一字一句,都有著攫人的力量,要把她生生拉回到她曾經歷過的那段戰火紛飛的時光。可在羅斯托眼中那段帶笑帶淚的青春年華,在伊斯特的腦中,從來都是她最不願回首的灰暗幾年。不是因為生活的艱苦辛酸,而是因為那個時候過於年輕的她,還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