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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這些年輕人的存在,就像一滴滴魔力藥水一般,一點點補全了她千瘡百孔的瀕死靈魂。她如今已經失去了妮娜?海柔,失去了克萊門特,她貪心地不想再失去更多。

在被自動讓出的航路上,伊斯特同一架架棕褐色敵機擦肩而過。耳際是無線電的喧囂吵鬧,視野間是炮火相交而產生的猛烈爆炸,而她只覺得厭倦。

16:00。

好在瑪洛斯號很快就準備好了空間跳躍。接到全體殲擊機回艦的命令,伊斯特如蒙大赦。回到飛行甲板,伊斯特在更衣室自己的衣櫃裡,看到司徒文晉留下的一張便條。

今天是克萊門特的葬禮。而寧馨,已經把自己在屋裡關了三天。司徒文晉給寧馨放了假,而伊斯特給了寧馨三天逃避的時間。伊斯特知道,她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來重新面對沒有克萊門特的世界。

但她絕不能逃避一輩子。伊斯特換下飛行服,來到第十九層飛行甲板。

電梯正對面的牆上,有一幅新畫上的塗鴉。塗鴉裡,一個身材瘦削、形容猥瑣的年輕人,正被幾個荷槍實彈的特種兵架著,按到了一張醫用架子床上。他的手腳被束縛帶緊緊束起,神情絕望。他身畔有一個面容粗糲、表情彪悍的白髮醫生,正在將一管針劑注射進他手臂的脈管之中。

塗鴉雖是寥寥幾筆,卻把幾人的面容畫得頗為傳神,接受靜脈注射死刑的年輕人,明顯是飛行員邵廣煒,而施刑的醫師,自然是醫療中心的霸主羅斯維爾醫生。

克萊門特的死,至今沒有追查出兇手。由於同他生前有過沖突,邵廣煒自然被列入了被調查的物件。雖然目前沒有任何證據指向他,單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就足以讓憤怒的飛行員們在腦子裡將他定了死罪。——塗鴉畫在人來人往的電梯口,卻沒有人加以干涉或者舉報,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伊斯特皺了皺眉,向保潔部掛了個電話,接著轉身走向寧馨的房間。

習慣性地走到寧馨和克萊門特合住的雙人宿舍,卻見門上的名牌早已不見,房門大敞,一名保潔員正在打掃已被搬得空空蕩蕩的屋子。問過才知道,原來寧馨已經搬到斜對面的一間單人宿舍。

釘著寧馨名牌的房門緊閉。伊斯特伸手在門上輕敲,兩下,又兩下。

隱約聽見屋裡一陣窸窣的聲音,接著是啪啦啪啦的拖鞋聲。門喀地被拉開一個小小的弧度,寧馨的小臉倏地伸了出來,

“教官。”

對伊斯特抿嘴笑了笑,寧馨從門裡側身擠了出來,順帶著反手把門掩上。她穿著件長可及膝的大T恤,顯得身材更加細瘦嬌小,一張雪白的臉更是沒有巴掌大。她面容中帶著幾分疲憊,但卻遠不如伊斯特想象得憔悴。

伊斯特抬抬眉毛,“怎麼,不請我進去?”

穿著四面透風的薄T恤,寧馨雖然冷得發抖,但眼神中卻明顯有猶豫閃爍。

“……那就快回去吧,外頭冷。”伊斯特拍拍寧馨纖細的肩膀,不願讓她為難。

寧馨卻咬咬嘴唇,終是開啟房門,向伊斯特做了個請的手勢。

見寧馨如此為難,伊斯特本期待著屋裡會有什麼匪夷所思的東西,走進左右看看,卻見小小的單人間收拾得井井有條,書籍、衣帽、生活用品,無不安安穩穩地各安其位,書桌角落,一盆嫩綠色的植物長得健康茂盛。

寧馨略有些緊張地看著伊斯特的臉色。

甫一踏進屋子,伊斯特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甜膩中略帶草藥的苦澀。但她並不忙著點破,只是湊過去欣賞那盆鬱鬱蔥蔥的植物。

“長得可真喜興。——這是什麼品種?”

“……是,是富貴竹。”

伊斯特憋不住噗嗤一聲噴笑了出來。她伸出手掌,熟練地輕輕一擼一根嫩綠枝椏的頂心,湊在鼻邊聞了聞,

“嗬,XN…08‘大白鯊’。大麻里的上等好貨,你管它叫富貴竹,也不怕昧了良心。”

寧馨瞪了伊斯特半晌,抽抽嘴角,終究在沙發裡頹然坐倒。

伊斯特在寧馨身畔坐下,揭開面前茶几上的一張報紙,只見一團切碎了一半的烘乾大麻,一個開啟了的小鐵盒裡,是幾張薄紙,一排濾嘴。其中一張薄紙有明顯的捲曲痕跡,顯是在伊斯特敲門之時,寧馨正在試圖卷一支大麻。煙。

伊斯特側頭,仔細看了看寧馨的眼底、唇色,又低頭看了看她指甲的顏色。

“教官,我……”

寧馨侷促地試圖解釋,卻見伊斯特無謂地搖頭笑笑,

“大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