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睡夢中他見到了滿目茶田,還有那他心心念唸的茶色釉彩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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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如十載矣。沐雲澤想起白茫曾經和她說過,沒強搶過良家少男,就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惡霸 ③üww。сōm 。她還真沒搶過人,她只搶過人家的蟋蟀蛐蛐,因為沒人讓她起過這個念頭,但是她現在想了。
她想把江大公子搶回家去,可是她現在不只想要人,她人也要,心也要,萬一這一搶,搶得江大公子起了怨恨,那她不就一點希望都沒了?
“哎。”沐雲澤連嘆了三口氣。
穀雨過後,雲澤莊的採茶季就算結束了,雲澤莊不做雨後茶,穀雨後的茶葉最多也就是用來練習炒青。
沐雲澤也沒有炒青的心情,下了山,莊裡那小得可憐的酒窖裡就快乾淨了,她得搬幾罈子回去。
“哐啷。”沐雲澤一腳剛探進那酒鋪,還沒開口說話,一大罈子酒就像是特別招呼她一樣碎在面前,陳年黃酒的味道沖鼻而來,她伸手拉了拉被打溼的衣角,“哪個不長眼的?”
那女人猛然回頭,像是突然間聽到這聲音被嚇破了膽的樣子,蹲下身兩手一起用袖子擦著她的衣襬,“沐大少,大少,我沒看到是你,都是我眼瞎了。”她本就長著一雙細長的小眼睛,還眯了起來,真有些找不到的樣子。
“去去去,滾遠點,別堵在我眼前礙眼。”沐雲澤被那酒味勾起了滿肚子的酒蟲,揮開那女人就要走進去,誰料那女人抱著她的腿,“大少,是我瞎了眼,你要打隨便打,我這個人沒什麼用處,就是耐打。”
沐雲澤這次停下來低頭看她,那女人諂媚地抬眼,沐雲澤看見她的臉,突然笑得歪起嘴角,“你說你賤成這樣,我不揍你對得起誰是不是?”
她話音未落,一拳頭就重重朝那女人腹部招呼過去,那女人卻突然變得異常靈敏,揮掌隔開了她的拳頭,一個掃堂腿直擊沐雲澤下盤。
兩人就在那酒鋪門口你來我往地拆起招來,打了個足有一刻,額上開始冒汗,那女人彎著腰搖著手,“不打了。”她伸手搭上沐雲澤的肩膀,“怎麼樣?一個多月沒見,有什麼新鮮事沒有?”
“請我喝酒。”
“這個當然,換家好了,這裡的酒味不行。”
兩個人相攜離去,那酒鋪老闆在櫃檯後面躲了半天,終於抹著汗站了出來,招呼了夥計打掃了碎片。
“掌櫃的,白十三少為什麼會和沐大少打起來,她們不是一向好得跟穿一個褲襠嗎?”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快點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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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舟賽?什麼東西?”
“你不知道?”
沐雲澤搖頭,白茫幹了一大碗酒,擦著嘴角,“真不知道被在藏書閣關了一個月的是我還是你。”
“有屁就快放。”
“端午的龍舟節,以前不一直有賽船嗎?我出來的時候見到老孃正差人在縣衙的公告欄貼單子,這次賽船會先在端午前我們鎮上自己先比一次,然後選出獲勝的三組,參加六鎮合辦的楓塘江端午龍舟賽。”
“多大的龍舟?”
“四槳,加一個鼓手。”
沐雲澤單手提著酒罈給自己和白茫都滿上,“這樣剛好,我記得莊裡還有幾年前的龍舟,修一下應該就能用了,你我嘉木甘露,至於鼓手,明姨就算了,我找方大娘肯定沒問題。”
白茫點了下頭,“你這一個月都幹什麼呢?”
“炒青。”
“噗。”白茫噴了滿滿一嘴的酒,“我沒聽錯吧?”
“沒。”沐雲澤仰頭喝酒,白茫嘖嘖稱奇,一雙小眼眯得更加厲害,“我得看看清楚,這還是不是我們沐大少。”
沐雲澤伸出五指擋住了她靠過來的臉,把她朝後用力一推,白茫跌倒地上,椅子翻了下去,她又爬起來坐穩當了,“你可真無聊,我都過得比你舒坦。”
沐雲澤切了一聲,“藏書閣的日子,還能舒坦?”
白茫嘿嘿一笑,“我有法寶。”
“什麼東西?”
“是姐妹才告訴你,給你欣賞一下。”她伸手進懷來掏出來一本薄薄的書冊,深青色的線狀書,扉頁的字看起來是手術的,寫著三十六計四個大字。
“你會看兵法?”沐雲澤鄙夷道,“鬼才會信。”
“這是掩人耳目的,我老孃上來抽查的時候,我就給她看這個。”她翻開來,頭上幾頁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