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釉身邊,“我帶你進去。”
江釉點頭,跟在她身後,進了水榭就覺得裡面溫度似乎要比外面高上一些,想必是生了火的緣故,見到幾人或直身或彎身在鍋爐前面,雙手在鍋內翻插。
沐雲澤帶他到明荈面前,“這是我們莊裡的大師傅明荈,你跟我一樣叫明姨就好了。”
江釉當真有禮地叫了一聲,沐雲澤不知道他叫一聲是因為之前已經一直稱呼蕭嵐作嵐叔,又知道明荈是他妻主,所以覺得叫明姨也無甚不妥,還當他真的是跟了她叫,樂乎所以。
明荈點了下頭算是回禮,手下分心不得,沐雲澤趁著這時候,按著明荈此時所使的動作手勢,照著之前剛學的十種手法,一種種解釋給江釉聽。
江釉聽得有趣,又有些好奇,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鍋內翻動的茶葉,沐雲澤一直偷眼看著他的側臉,就覺得越看越喜歡,心內再癢癢也只得忍著。
明荈聽她一點沒有說錯,倒也很是欣慰。等得沐雲澤解釋完,才道,“這是老莊主留下的技藝,也只有她使得最為精妙。”
“明姨不必過謙,我看這動作滴水不漏,已是難得。”
明荈搖頭,“不夠,我炒制五回甘同玉滴露還可以勉強有老莊主幾分真味,但是鳳翔舞,就得不了其中五成。”
這三道茶均是雲澤莊的三道極品茶,雲澤莊有一個很奇怪的規矩,凡是上莊內飲茶,不管是哪一種茶,價格都很是低,還有專人煮茶泡茶,品茶同時還是一種視覺享受,但這幾道茶一旦賣出去,價格就翻了幾倍不止,等到了外面的茶葉鋪子裡,那已經是十兩銀子換一兩茶葉的價錢,當真已經價比黃金。
“老莊主炒制的茶,當真那般特別?”
明荈點頭嘆息,沐雲澤突然一拍腦袋,“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閣樓上不是還收著幾壇娘炒的鳳翔舞嗎?”她轉向江釉,“我帶你去看。”
“茶葉收藏至今,不會變質發黴嗎?”
“不會。”沐雲澤已經朝裡間走過去,過了一道門,江釉也跟上前,就見到架在閣樓上的梯子,沐雲澤扶著梯子,“我替你把住。”
江釉搖頭,“不用,你先上。”
沐雲澤騰騰幾步上了閣樓,站在樓板上看著下面,他動作很慢,卻很穩,上了閣樓站定,才發現這裡在下面看起來很小,站在上面看倒也有挺大一塊地方,靠一面牆還有一排書架,書頁泛黃,似乎都是古書,不過上面的書積滿灰塵,想來也是許久無人問津了。
沐雲澤走到正對著水榭亭角飛簷的一面,搬開幾個罈子,“我記得好像是這個。”
江釉走到她身後,她蹲下了身,搬出來一個黑漆漆的罈子,上面壓著好些木炭,她拿開一層,還有一層,一共揭開密密的三層,底下是一張厚紙,那紙被木炭壓黑了,不過還是看的出來原本是粉紅的色澤,紙質有些發毛,還有一點花香味,江釉也蹲下了身,“這不是桃花紙嗎?”
他只知道這桃花紙是做佛跳牆時在最後封壇口用的,沒想到還能做保鮮茶葉之用,沐雲澤揭開了那層桃花紙。
壇內一片綠如故,這茶葉比五回甘要細,也要小,最妙的是葉尾,似平還翹,說彎又直,帶著一點點向左偏的弧度,沐雲澤抓起一把茶葉在手裡,“我也很久沒喝過了。”
江釉吸了吸鼻子,在這裡壓了這麼久,這些茶葉的香味一點沒減,沐雲澤突然道,“我拿下去給你泡茶吧。”
江釉搖頭,“僅剩下茶葉,莊主還是應當好好儲存才是。”
“留著有什麼用,茶葉不喝難道還能炒來吃?”她鬆開手,茶葉落回壇中,抬眼見到江釉近在咫尺,沐雲澤又開始不安分。
今日這麼難得的獨處機會,她一定得像個法子一親芳澤才好,至少也得近得他身。
沐雲澤轉著眼珠,這閣樓位置偏僻,又靠近水榭的大梁,免不了有些蛛蟲,她看向身下,就在腳邊過去,另一隻罈子下面,果然藏著一隻拇指大小的黑色硬殼蟲,長了兩根長鬚,尾巴上還有短短觸角,身子一彎一彎的,看起來她都覺得有些噁心。
閨閣男子怎麼會不害怕這些東西,他一害怕她自然就有機可趁了,沐雲澤想得心喜,伸手不著痕跡地拈過那隻蟲子捏在手裡,趁著江釉還在看壇內茶葉的空當,朝他鞋子上一放。
那蟲子就巴在江油白色的鞋尖,黑白分明,不等沐雲澤叫他,江釉自己低下了頭,看了那蟲子一眼,沐雲澤等著他跳起來或是叫起來,等著立刻英雌救美,可是江釉只是看了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伸手把那隻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