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澤將那木棍的一頭伸到燈盞裡面,燭油浸泡著燈芯,那蠶絲一遇到火,很快地燃燒起來,幾乎是眨了幾下眼的瞬間,火已經燒到了沐雲澤的手邊,江釉心急地一拍,那木棍剩下的最後一點點跌落在泥土裡,很快燒完熄滅了火星,沐雲澤一攤手,“這就好了。”
“讓我試試。”江釉從她背上的簍子裡也抽了一根出來,沐雲澤走在他身後,“茶毛蟲不是很多了,往前面看看。”
走過幾條茶道,就可以看到白天佈下的紙燈籠,燭火燒得發紅,江釉訝異地看了會,才發現那紙燈籠不僅外面圍了滿滿一圈大大小小的蟲子,有綠葉蟬,有蛾子,有飛蚊,有孑孓,還有他叫不出名字的蟲子,黑漆漆一片,幾乎都看不出那紙張原來的面目,而且連燈籠裡面,都從地下的缺口裡面鑽了好多進去,胡亂地在紙上面撞。
“看來差不多了。”沐雲澤走上前,手裡抓著從簍子裡掏出來的一包木樨灰,另一手在那紙燈籠下面拉出一根毛線,用力一拉扯,那燭火突然蔓延開來,燒到了外面的紙張上面,她又立刻將木樨灰倒上去,那火熊熊燒成一團,像是張牙舞爪地朝外撲出來,把周圍的蟲子全都包裹起來,一下子燒成了灰燼,落在地上。
再抬起眼,江釉已經走到了前面,“釉兒。”
“快過來,這裡好多螢火蟲。”
兩人已經走到了茶田的中央,江釉轉過身,“你看。”淡黃色的螢光散開來一圈更淡的淺青色光暈,半空中或高或低地飛著一隻只流螢,江釉伸手去抓,抓了一下沒抓著,倒是聽見沐雲澤在身後大笑不止。
“你笑什麼?”
“你揚爪子的樣子可真可愛。”
說話間,一隻螢火蟲停在他身前的空中,江釉張開雙手一合,把那隻螢火蟲包在兩手中,得意地抬眼看著沐雲澤,她放下了簍子,從懷裡掏出一個很小的網兜,“給你看個好玩的。”
江釉不解地捧著螢火蟲看著她,面前的螢火蟲很多,她伸手眨眼間就抓了好幾只塞進了網兜,那網兜是用很細的紗網織成,縫隙非常小,螢火蟲在裡面也出不來,江釉正要說話,就見她突然又將網兜的開口湊到嘴邊吹了口氣,那網兜像個球一樣鼓了起來,沐雲澤很快地用繩子一纏一綁紮緊了,在手裡拋了一下,就好像一個會一閃一閃發光的紗網球。
江釉雙眼張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明明漏氣的,怎麼可能?”
沐雲澤從一隻手拋到另一隻手,就是不給他,她撿起簍子背在身上,繼續朝前走,江釉放開了手裡那隻,緊緊跟在她身後,“給我看看。”
“舔一下都不肯,不給。”
“那現在舔。”
“不用了,我好了。”
“沐雲澤。”他停下了腳步,“給我。”
她回過身乖乖送過去,江釉一手拎著她用來綁開口的繩子,摸了摸那個紗網球的表面,確實是紗網,但是縫隙裡面硬硬的塗了東西,所以不漏氣。
裡面的螢火蟲或飛或停,光暈不斷變化,江釉彎起了眉眼,沐雲澤湊到他身邊咬著他的耳垂,“我還有幾個網兜,喜歡的話多抓些帶回茅屋去。”
***
月牙已經升上了正當空,茅屋裡沒有點燭火,紗帳上掛著好幾個閃著光的紗網球,映亮了床畔,視窗還能看到偶爾有流螢飛過,江釉半個身子都趴在沐雲澤身上,因為不這樣,他就要從床上掉下去,“你說你是不是偷懶?”
“只能說今年的蟲害比較輕。”
“我數過了,那樣子的紙燈籠你只燒了十一個。”
風吹進來,紗帳拂動,沐雲澤舒了口氣,“不過我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
“如果和你一起來的話,守夜也沒什麼不好。”
她一個翻身把江釉壓在身下,分手開始扒他的衣服,江釉微微支起身子湊在她耳邊說了句話,沐雲澤動作一停,“真的?”
他點了下頭,她有些狐疑,“可是我不動手你能行嗎?”
江釉懶得再和她廢話,推著她躺下,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不過又抓過那件他穿來睡覺的襯衣披在了身上,但是敞開了前胸,聊勝於無。
他跨坐在她身上,臉頰的下側有些淡淡的泛紅,沐雲澤看著他,“釉兒,我衣服還沒脫,你還穿著褻褲。”
“閉嘴。”
沐雲澤閉上了嘴,饒有興致地想知道她都沒教過他,現在她不動手他能怎麼顛鸞倒鳳,男上女下。
第四道茶之莽草劫
江釉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