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雕花樓名稱的由來。
“怎麼有醋的味道?”沐雲澤把江岫放了下來,江岫回到江釉身邊飛快地牽住了他的手,沐雲澤低頭瞪他,江釉晃晃江岫另一隻手,“去牽嫂嫂。”
江岫乖乖地去拉住了沐雲澤的手,三人一起走進樓裡,在之前的座位上坐下,桌上有兩隻酒壺,不過一隻裡面是蓮花釀,另一隻裡面裝著給江岫喝的水梨汁,進去朝四周一看,沐雲澤這才發現,原來已經開始出螃蟹,所以會有醋的氣味。
雕花樓剛解封,生意好得出奇,到了正午時分,不提前預定下來根本沒有座位,只能等翻桌。
不過以沐雲澤在南鎮的惡名,預訂什麼,都是多餘的,只要沐大少要去的地方,哪裡還用得著等?
她們剛坐下,沐雲澤正叫了跑堂夥計過來要上菜,江釉替江岫倒著水梨汁,耳邊的人語聲夾雜在一起,他還是聽到了不少閒言碎語。
“那,那是江大公子生的孩子,應該不會啊,可是長得這麼像,看起來該是,怎麼都這麼大了?”
“我記得不是才成親沒幾個月嗎?”
“我明白了,肯定是早在四五年前,江大公子被沐大少給強了,後來生米煮成熟飯,有了小孩,不得不嫁了。”
“可是我看江大公子一點不像被迫的樣子,也許是四五年前江大公子就已經開始和沐大少互通有無了。”
“不會吧。”
“誰知道呢?那這孩子怎麼來的?”
“真是看不出來,唉,真是沒想到。”
“是啊,沐大少那樣的人,現在居然也像是收了心一樣,真是難得。”
“所以怎麼說歪瓜配裂棗呢。”
江釉越聽越離譜,聽到最後一句,終於忍不住輕笑出了聲,朝不知道他在笑什麼的沐雲澤道,“原來你在人家眼裡,不是歪瓜就是裂棗,現在連我也是了。”
“你怎麼是裂棗呢,你是顆抹了蜜的紅綿棗。”她放低了聲音,眼神放肆地從他的頸項間看向胸口,眼裡帶著邪邪的笑容,江釉瞪了她一眼,沐雲澤卻舉著酒杯湊到嘴邊,帶著明顯的壞笑喝了杯蓮花釀。
可那邊的歪瓜裂棗還沒有完,也沒人注意到聲音大得連當事人都聽得見,幾個三叔六公談上了癮,接著道,“哎哎,你們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
“紅莓印啊。”那聲音曖昧無比,另幾個人突然恍然起來,一個個又是搖頭又是感慨,“果然是,果然是。”
江釉聽得不解,稍稍回過頭去,那幾個人立刻收回了在他身上的視線,還真是在說他,江釉轉向江岫,“岫兒,我身上有什麼不正常?”
江岫有點夠不著桌子,雙手趴在桌沿,小口小口地啜著自己杯裡的水梨汁,一口還沒喝完,聽見江釉問他,立刻巴著嘴,唇上還留下了亮閃閃的液體,“蚊子塊,大大的蚊子塊。”
江釉這才想起他清早就在問他是不是被蚊子咬了,聲音有些發顫,“哪裡?”
江岫指指他的脖子,“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江釉想起了昨晚,突然明白過來那幾人嘴裡的紅莓印是什麼意思,被吸出來的吻痕,俗稱紅莓印。他早晨束髮的時候沒有注意,還穿著翻領的衣服,居然就這樣子一路走到雕花樓上了樓被人打量了半晌。
江釉從來不會當街用食,從來不會在外露齒笑,從來不會驚慌失措,從來不會有任何不雅的舉動,從來不會對人怒聲大喝,他的氣場,是屬於竹柏的清朗,是屬於青花瓷的淡雅,他是溫潤而澤君子如玉的江大公子。
他不在乎人們的閒言碎語,不在乎流言蜚語,可現在,卻是他自己把自己的形象全都給毀了。
十九年的形象,終於毀於一旦,一個在脖子上帶著紅莓印穿街走巷上酒樓的江大公子。
“沐雲澤。”他勾起了唇角,笑得好不嫵媚,沐雲澤看得眼神一晃,心跳一陣加速。
***
雲澤莊的生意比起被封前,還是減了不少,蕭嵐終是有些擔心,他在櫃檯前打著算盤,把明荈叫了過來,“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改改?”
“改什麼?”
“釉兒說,外面所有的茶樓茶館,都有供應茶點,客人很喜歡。”
“茶點?”
“對啊,還有什麼唱曲的男子,那就算了,還有上茶的人,釉兒說因為我們這裡請來上茶煮茶煎茶的都是些女人,這真的有關係嗎?”
明荈嘆了口氣,蕭嵐斜了她一眼,“你說實話,我又不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