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還得看他的心情,真是受夠了,她幾乎要衝上去狠狠痛扁他一頓,卻很是壓抑地剋制住這個暴力的念頭,一遍一遍地深呼吸著,等她得了解藥後,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頓不可,這念頭深深地糾纏在她的腦海裡,而且愈發堅定。
屏風後面的聲音像是帶著撒嬌似的洩忿聲,讓睿親王一身的骨頭幾乎都要酥將下來,饒有興致地*著手中的瓷瓶,想到她恢復功力後自己即將面臨的危險情況,不由得樂開臉,得了便宜,自然得接受一下無傷大雅的懲罰。
“他們都以為我們的侄女去找逃婚的皇姐了。”他淡淡地說著,沒有一絲武功傍身的裕澈今早急急地追去了,讓皇嫂好生擔心,就怕去邊關的陳桃源顧不上他,“不錯的理由吧?”他屈起左手手指,輕釦著光滑的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們的侄女?她沒好氣在水裡撲騰了一會,臉皮挺厚的,這 麼 快‘炫’‘書’‘網’就自來熟起來,也不想想他跟小桃還是同年來的,好意思端起長輩的樣子來。
“她一個人去的?還是有裕澈也跟去了?”迅速地洗個澡的陳八拿過掛在屏風上的衣裙,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個兒身上的紫色吻痕,嘴角一扯,眼睛一橫,將衣裙把自己謹慎地包裹起來,溼淋淋的長髮垂在腦後,還往下滴著水。
裕清澄看著她從屏風後出來,帶著洗澡後特有的慵懶,臉龐讓熱水薰得粉紅,透得一股子的水嫩之感,令他的喉結處緊了一緊,將瓷瓶放回腰間連忙站起身來,拿過屏風上的毛巾,細細地為她擦乾長髮。“裕澈今早追去了,攔都攔不住。”
他似乎有點無奈,皇家的兩代人,一對叔侄竟全是將一顆心深深地牽著陳家一對姑侄身上,為了她們,時時覺得寢食難安。
陳八坐落於他先前坐過的位置裡,頭往後仰,也不推拒他的親近,“刀槍無眼,他去了不過是給小桃增添風險。”她毫不給面子地吐槽道。
他點點頭,算是附和一回,講得也是事實,邊關之行的兇險,哪是裕澈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以介入的,不過他還是沒有去阻攔,同是天涯淪落人,能瞭解裕澈的心思罷了。“皇姐可有意願助他們一力去趟邊關?”
她挪動了一下*,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腦後頭髮的水意已經讓毛巾吸乾,梳直了服服帖帖地垂在腦後,去邊關已經成為她心底裡的暗傷,從來都不想輕易提起。
站起身來,她走出來,下意識地投入他溫暖的胸膛裡,帶著取笑的意味,“怎麼,你剛才不是還怕我會一走了之,現在還要再問我一次?”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起她的底線,給她帶來一點點的希望,又澆她一盆冷水,她再好的脾氣也會消失殆盡的。
“皇姐。”他像是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也許是剛才做得太過分了,連忙告罪似地緊摟住難得表現出親密樣子的人兒,“以後我再也不會說這樣的話,我知道皇姐走到哪裡都會記得帶上我的。”
陳八難得的控制了一下翻白眼的*,“你記得就好,不要隨便發瘋。”她可受不了某個夜黑風高的夜裡讓某人突然暴怒起來掐住脖子,想想都覺得是件挺驚悚的事!
睿親王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只要兩人可以在一起,他可以剋制住偶爾要失控的情緒,慢慢變得平靜下來,“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他將她抱到椅子裡坐下,開啟桌上的食盒,從裡面端出一道道精緻的菜餚來,色香味俱全,讓人一看便會食指大動,還散著白茫茫的熱氣。
陳八被動地張開嘴,將遞到唇間的菜餚吃進嘴裡,嚼了幾下就嚥下喉嚨,又不得不喝下一口熱湯,暖得整個人懶洋洋的,根本就懶得動彈,任由他全程到底一口一口喂著自已,像個嬰兒般,飯來張口就是。
“皇姐,你胃口真的很不錯。”裕清澄非 常(炫…書…網)滿意地看著她乖巧的樣子,用絹帛輕柔地拭去她嘴角的油膩,“這是解藥,皇姐,給你的。”
他伸手摸向腰間,卻沒有找到意料之物,微微一愣,然後淺笑盈盈地看向她,“皇姐出手挺利落的,我到是沒發現。”
陳八推開手來,手心裡赫然躺著一個精緻的白色瓷瓶,她不置可否地動動眉頭,拿掉瓶塞子,從裡面到出來一粒褪色的藥丸來,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手一點停頓也沒有,利落地往嘴裡一送,喉結一動,已經吞嚥下肚。
“還行。”她毫不心虛地收下他的話,當作是她的誇獎,“找個人去一線香酒樓傳個話吧,我想早跟幾個朋友一塊去。”
她快步走到床裡,翻開錦被,又推開枕頭,從裡面翻出一件簡潔的木簪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