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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巴掌聲清脆,嶽鳴珂幾乎要按捺不住,我一邊死死拽了他,一邊道:“雪崩之下一片混亂,誰敢保證什麼?慕容衝,我信你不是暗算婦人孺子之輩,但信不過你身邊兩人,既然珊瑚這麼說了,你就該讓我們安心才是……要不……”算一算,說了這麼一陣子的話,九娘那邊也該差不多了,就道:“要不,我過來給她把把脈?我也算粗通醫理,而且論武功,你們也不該怕我才對吧?”

這麼一個冒險的建議,對方三人還待猶豫,反而是鐵珊瑚自己叫起來,道:“不行,不行!竹姐姐你別過來!他們沒信義的!萬一到時候連你也遭毒手,我就對不起練姐姐了!這樣吧,我、我……我吹首曲子給你們聽,是受內傷還是外傷,聽簫聲裡的中氣就該聽得出來。”

聞言心中微微一緊,不知為何,很不想接受她這個建議,潛意識中在不停牴觸,彷彿這簫聲一起,就有什麼再回不去了。

可嶽鳴珂卻在這時點了點頭,道:“也好,珊瑚賢妹,你就吹一首,吹一首難些的,我好能分辨出來。”說罷看了看我,其實以此法拖延時間確實不錯,也能為穆九娘在後面的動作做掩護,而且練兒很可能正在往這邊趕,這簫聲還可為她引路,可謂數全其美,沒道理因為一點莫名的不安而否決……心中忖定,終於也就慢慢地點了點頭。

我們這邊取得一致,對手那邊似也沒太大反對,或者真怕嶽鳴珂以為人質沒救了,拼起命來麻煩吧,那慕容衝道:“好,吹吧!”說罷看了右邊金獨異一眼,似想吩咐些什麼,卻在見到那張氣急敗壞地面色後改了主意,自己按在鐵珊瑚肩頭的琵琶骨,再一手抵著她的後心,道:“吹曲歸吹曲,誰若敢稍有異動,我這裡掌力一發,即算她武功再高十倍,五腕六腑也必給我震裂!你們好自為之!”

就這樣,慕容衝立於中間,那應修陽和金獨異一左一右站在兩翼形成道弧線,緊緊盯住我們這邊,可謂防範十分嚴密,鐵珊瑚在慕容衝的桎梏下,輕輕抽出腰間綠玉簫,剛剛搭在唇邊,我突然邁上前一小步,柔聲對她道:“珊瑚妹妹,慢慢來,別怕,我和嶽大哥會保你安全的……你的心上之人就安然無事地在這裡,你此刻什麼也別想,好好吹一曲給她聽聽吧。”

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身後的嶽鳴珂,但此時將必要的資訊傳達出去才是最要緊,果然,鐵珊瑚聞言,茫然看了看那嶽鳴珂,又瞧了瞧我,眼中驀地現出驚喜,轉而卻又閃過一絲悽楚,點點頭,將那綠玉簫湊到唇邊,輕輕的吹將起來。

樂理之類,自己並不很懂,何況現在沒也心思去欣賞,即使如此,卻也聽得了個大概,她剛剛吹響起,其聲甚細,先是平和之中夾了輕鬆歡悅,好像幼童稚子,年少快樂,天真無邪,每日裡無憂無慮,漸漸地越吹越高,倏地一變,彷彿由春至夏,一聲驚雷之後,換做了絲絲細雨,雨絲愈密,每一絲裡都蘊著綿長,又彷彿是在和愛侶攜手同遊,情正濃時,喁喁細語不斷一般,令人心醉……我不由得回頭看了看,瞧見嶽嗚珂也被蕭聲所引,好似沉浸在了回憶中。

轉過頭去,不好告訴他,此刻鐵珊瑚所留戀的那些回憶,卻必是與他腦中所憶起的畫面全然無關的。

眾人各懷心思,雪峰空谷中唯有簫聲迴盪,曲子一變再變,熱情到極處,忽又由夏入秋,好似天氣驟涼,萬物凋零,令人防不勝防,簫聲清苦,悲哀中又隱有憤激不甘之情,一線細音宛如遊絲嫋空,離人話別,若斷若續,如泣如訴中卻滿是難分難捨,除非鐵石心腸,否則真是聞者悲涼,空谷迴音猶自未歇,那慕容衝陡然間大聲喝道:“停下!好了,不要吹了!還未聽夠嗎?”竟是有些亂了方寸。

我雖也被珊瑚至情至性的一曲感染,卻心中有事,一直沒有停下思考,眼見對方如此,正要開口再激,卻被嶽鳴珂走過來伸手攔住,但見他眼角潤溼,神色感慨,嘆息道:“好吧……夠了,都夠了,慕容衝,我們也別再互鬥心機了,你把她放了,我隨你去就是。”

“好,爽快!”那慕容衝點頭道:“你若如此,我也保證這丫頭安然無事,只是有一點,你得把使劍的那隻右手斬掉!”嶽嗚珂一驚道:“為何?”就見慕容衝冷冷道:“你武功高強,縛你縛不牢,點穴你自己會解,此去京城萬里長行,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你若是真得命也願意交出了,一隻右手又算什麼?還是說,莫非你怕痛不成?”

這下真是徹底亂了打算,更麻煩是嶽鳴珂似乎感情用事,心意已決,無論鐵珊瑚在那邊勸阻什麼,我怎麼暗示,他都恍若未聞,只略猶豫一下,就點頭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由你擺佈,你可